病床上的年轻女人面色苍白,可她锐利冷静的目光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
医生坐在倪采面前,翻开病历,和蔼地朝倪采笑笑,示意她先开口。
倪采清了清嗓,单刀直入:“医生,我想咨询一下,除了心理真的有问题,正常人能否通过其他方式患上抑郁症?”
医生愣了愣,稍作思考,答道:“可以的,正常人服用一些精神疾病的治疗药物,或是病患错误地服用了抗抑郁的药物,都可能引发抑郁,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
“那......有没有什么食物吃多了会致郁”
这位精神科的老大爷忽然笑了起来:“小姑娘是不是假新闻看多了?我也经常在网上看到什么吃得太饱致郁、吃太多高脂含量食品致郁的消息,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都是谣言。除非某个人吃坏了身子,比如说过度肥胖这样不健康的状态引发心理疾病,否则千万不能把罪过安在食物上。”
倪采点了点头:“喔,原来是这样。”
医生离开后,倪采一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使劲回忆前世被抑郁症纠缠的过往。
她始终无法相信是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现在也确定了,服用某些药物也能够把正常人变成精神病。
可是那段时间里,她住在母亲家,林新月每日悉心照料着她,吃的都是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从不吃零食饮料,三餐之外只喝开水,哪有机会接触这些药物。
难道是妈妈......倪采甩了甩脑袋,立马排除了这种可能。
没过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护士探头进来问道:
“倪小姐,有一位季先生来看您了。”
“我知道了,快请他进来吧。”
倪采理了理凌乱的被单小包走了进来。脸上笑嘻嘻地,一点不像来探望病人。
“你带了什么东西啊,这么多?”
季言思把东西放到桌上,回答:“七大姑八大姨推荐的祛疤神器,各买了一套。”
倪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总破费了,我哪能用这么多呢?”
季言思坐在昨日骆嘉树坐的位置上,仔仔细细地将倪采打量了一遍。
“多好一姑娘啊,非要帮人挡什么刀。”
“嘉树告诉你的?”
倪采话中的“嘉树”二字温柔亲切,季言思听在耳里总觉得不舒坦。看来这个事件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
“是啊,就是那死小子告诉我的。”
第一次听别人称呼骆嘉树为“死小子”,倪采感到很新奇:“你们的关系真好啊,维持了这么多年。”
“哪里好了,都是我肯纡尊降贵。”
“是是是......”
看到笑着的倪采双颊恢复了一点血色,季言思的心也放下了些:“伤怎么样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到护士守在门口,以为有多严重呢。”
“一点小伤,除了多留了点血其他不碍事。都是嘉树小题大做,还让我住在这么大的病房里。”
说着,倪采在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一丝娇羞被季言思收入眼底,原来的她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
季言思垂下眼,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你们在一起了?”
倪采呆了呆,后又缓缓点头。
季言思刚进门时的笑意荡然无存,相反显得颇为凝重:“倪采,你知道......骆伯伯早就看中了艺茹......”
“我知道。”倪采很果决,“可那是骆老先生选的,不是嘉树选的。”
“可万一嘉树他身不由己呢?”
倪采深吸一口气:“不会的,我不会让他身不由己。”
病床上的女子目光坚定澄澈,心中似乎早已做出了决定。
季言思不再发问,心里的愧疚却越来越浓厚。骆嘉树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比倪采更了解,在他眼中,骆嘉树根本不可能爱上某个女人,更何况骆嘉树曾经亲口告诉他,说他并没有喜欢上倪采。
季言思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卖好友,即使出卖了,面前的女人也不一定相信。他只好祈祷,也许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骆嘉树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毕竟倪采是个如此美好、如此讨人喜欢的姑娘。
倪采是何等聪明的人,季言思表情的变化她怎会注意不到?
“言思,你不赞成我们在一起?”
他急忙反驳:“没有,只是没想到那死小子下手这么快。”说着,他又扯出惯常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的笑意。
倪采也跟着笑起来:“哈哈,也许以后能多跟你见面了。”
季言思连连点头,却莫名感到一丝苦涩。
骆嘉树处理完公司的事务,立即快马加鞭地赶往申城。
路上,他接到了一通申城某派出所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位年轻的民警。
“骆先生您好,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配合我们调查?”
骆嘉树声色平静:“随时都可以,但倪采伤势未愈,我会把所有有关的信息告诉代理律师,他将代替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如果警/方还有什么需要的,也请直接通知我,不要打扰倪采小姐。”
挂了电话后,骆嘉树又拨给代理律师:
“刘律师......对......我再重申一下我的要求吧,赔偿多少无所谓,即使倪采只受了轻伤,也要按重伤的最低标准对蒋小彰量刑......是的,故意杀人未遂也可以......如果对方起诉的话,还要拜托你打理一下......”
通话结束后,骆嘉树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