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
她慌张地爬起来,进了浴室,又走到衣帽间,看到衣柜里少了一件军装,知道他应当是走了。
洗漱,换上衣服,心不在焉地走下楼。
阿姨已经做好早餐,见她下来问候道:“厉太太,早上好。”
“你好。”倪初夏颓废地回了句。
“厉太太昨晚没睡好吗?”阿姨疑惑地问。
倪初夏勉强笑了笑,坐在饭桌上,开始吃早饭。
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老公走了,才变成这样的吧。
用完餐,倪初夏拿起桌上的财经早报,开始浏览,大多数的文章都在写今年经济的情况,分析明年的态势走向。
把牛奶喝完,倪初夏拎着包走出门。
外面的温度很低,还刮着风。
裴炎已经等在门外,见她走过来,早早地把车门打开。
看着车外倒退的景物,倪初夏问:“他已经走了吗?”
裴炎稍稍愣了一下,点头回:“头儿坐早晨五点的飞机离开,到达帝都后,会转火车。”
五点啊,她应该还在睡梦中。
老男人就知道骗她,说好以后走都不准瞒着她的。
裴炎怕她太难过,安慰着说:“夫人,头儿其实也很舍不得您的,不然也不会趁着您没醒的时候离开。”
想起早上那一幕,心里觉得挺难受。
那时候天还没亮,整个临海苑都还陷入安静之中。
开车送厉泽阳离开,他问道:“头儿,不和夫人说一声?”
厉泽阳半边身子隐在车内暗处,只露出刚毅冷硬的侧脸,淡漠说道:“不用。”
当他准备再劝说的时候,就听男人再次开口,“她要是醒着,就走不掉了。”
裴炎透过后视镜看着他,有些不理解他的话,“夫人是明理的人,不会无理取闹的。”
“我说的是自己。”
说完这句话后,厉泽阳便没有再说一句话,裴炎也识相地闭了嘴。
他通过内后视镜看着倪初夏,见她并未有太大变化,才算放下心来。
身为军属,经历最多的就是分离,十天半个月的分离算是最短,有时候出一次任务,半年一年不见也是正常。
不过对新婚夫妻来说,这样的离别的确有些残忍,但规矩就是这样,只能服从。
厉泽阳离开后,生活与工作一切照常进行。
唯一不同的是,倪初夏从临海苑搬进了军区大院将军楼中,和厉爷爷厉奶奶一起住,而她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倪总……倪总!”
“嗯?”倪初夏回过神,疑惑地看着李秘书。
李秘书面露无奈,劝说道:“我看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和刘慧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精神一直欠佳,还要硬撑着,非要把身体弄垮才罢休。
“不用。”倪初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笔把字签了,“文件交给方副总,让他多盯着正荣最近的情况。”
那晚她和大哥去了韩家,韩正荣的态度并不好,许是仗着韩英杰不在,把挤压已久的怨气都发出来,谈到后面,她也火冒三丈。
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造访已经算是给面子,偏偏那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最后倪明昱干脆放狠话年前不结,那么以后也别想结婚,倪家不缺养倪柔肚子里那块肉的那些钱。
她也没闲着,以两家公司合作为筹码,威逼利诱,让韩正荣松口,在倪氏三十周年庆之前举办婚礼。
“是,倪总。”李秘书点头应下来,离开前,不放心地说:“倪总,您现在还年轻,身体还是要多注意。”
倪初夏莞尔,“知道了。”
接近年关收尾,各部门都在忙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她恨不得把每小时当两小时用。再加上搬去厉家后,每天早晨都有起床号,五点钟准时响,原本也没什么,但号声一响,爷爷就鼓吹奶奶叫她起床锻炼身体,苦不堪言。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倪初夏是在公司加班度过的。
因为军区大院过十点就是门禁,裴炎开车回到了临海苑。
回到家的时候,还未过十二点。
倪初夏照例询问:“他联系你了吗?”
裴炎站在院外,脸上有些为难。
自从头儿离开,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仍旧没有联系他,但听杨胜提及杨闵怀那边会收到传真,可以确定他并没有事。
“别愁眉苦脸的,习惯就好。”倪初夏大方地拍着他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明天不用上班,好好休息。”
那抹纤细俏丽的身影沿着那条鹅卵石小道慢慢走远,直至走进别墅,背影消失,裴炎才收回了视线。
该有多坚强,才能在失落的时候笑着安慰别人,头儿不在的日子里,夫人应该是最难熬、最难过的那个人。
回到家中,倪初夏洗完澡就躺床上,明明身心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半个月的时间,她把自己忙的像陀螺,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腾不出时间去想他,也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担惊受怕的心。
通过从裴炎那里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才知道所谓危险度没有逮捕影刹高就是屁话,和那些恐怖分子周旋,相当于面对不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她当时脑子一定糊了浆糊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以至得知真相的时候那么惊慌无措。
迷糊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夏宝贝,这么嗨皮的时刻,别告诉本少爷你在睡觉?!”
云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