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徕峰为金光九峰最高之一,远处眺望云涛波涌,风吹竹动,翠染满眼,极尽春色,圆一背手而立捻着念珠,看着金光寺威风赫赫,心中感慨万千:“金光寺能重现盛事之像,怀悲你功不可没啊。可叹有痴人怪你不遵循旧俗,入世争利,哎若是遵循旧俗而佛脉断绝,那天下僧侣当如何自处?世间本无不变之法,那些人太拘泥于过去的荣光,却忘了人总是向前而行,草木一秋,再启又为新绿,如今的迎阳而笑又怎是昨日的娇艳,那些隐居在千佛洞的老僧们,没有再为难你吧。”
怀悲立于身后不喜不悲神色淡然语气中不见喜怒只是淡然说道:“佛门法门万千,各有缘法,不过是所悟不同,最终还是见性成佛,回归极乐,虽殊途但终会同归,圆一公子何必分你我。”
圆一轻轻一笑不再谈论他们金光寺内部的事将话题转移到九派弟子遇袭之事上来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何久不露面的公法庭主会让我插手此事吧。”
怀悲白眉耸动抬头望了他一眼却也不明说只转而问道:“公法庭是再也忍不住仙凡之盟,欲染指修真界内部之事吗?”
圆一不置可否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问道:“哦?为何你会有此疑问?”怀悲轻声说道:“若非如此,修真界九派弟子虽有人遇袭身亡,虽是大事却非仙凡之盟所涉范围,我们修真界内部自有规矩,亦有实力解决此事,何以公法庭会想插手进来?还让你亲自前往,这般动作用意太过明显。让修真界各派心中多有疑虑。”
看着怀悲面无表情的样子,圆一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么怀悲大师认为公法庭插手进来是很不妥吗?”
怀悲深深的看了圆一一眼掩下眼底的忧虑却决然肯定的说道:“不妥!”
“如何不妥?”圆一继续追问道:“虽有仙凡之盟,但修真界内部之争破坏巨大,多有延祸凡间之事,若能由公法庭参与裁决,减少私斗,岂不美哉?”
怀悲眼中忧色更浓叹了口气说道:“圆一公子,君有折桂之智岂会看不清其中厉害,若是公法庭强行如此,只怕会天下大乱!仙凡两界共受其害!”
听得怀悲悚然之语圆一不惊不躁不急不缓的拨弄着手中的念珠问道:“哦?大师也出狂人之语?敢问乱从何来?”
怀悲叹了口气知圆一此语一为试探九派态度,也想知道修真界对公法庭此举做何想法,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修真界与公法庭的对立源自五百年前仙凡之乱,五百年前修真界各派相争引发争斗,祸及凡间界,公法庭应时而出以强硬手腕逼迫修真界订下仙凡之盟,从此以后仙凡分隔,两界各安,可是仙凡本为一体岂会说断就断,莫不说各派在凡间界皆有凡尘牵绊,就是修真界弟子亦是多从凡间而来,当年乃是公法庭主实力超群,强硬之下各派不得不妥协退让,如今五百年沧海桑田,各派新起之秀已现,元气恢复,他们未曾经过九派争斗之事,对于受制于仙凡之盟本就心中有所不满,若是公法庭更进一步激化矛盾,那岂不是再重现当年乱世之像吗?与公法庭主设立公法庭的设想怕也是不符合吧?而且公法庭主近二十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隐没于世间,江湖上亦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修真界多少人在猜测公法庭主已是白日飞升。现在公法庭可谁还能有此人能为呢?”说着他深深的看了圆一一眼。
圆一不置可否调笑试的说道:“若你们修真界真以为他白日飞升了,你们又这么不满仙凡之盟,何不公开反对仙凡之盟,向公法庭宣战??”
怀悲正欲开口,圆一却是面色一冷直斥心魔:“你们到底是在怕他!虽过五百年,但你们还是会想起当年他是如何力战九派,将你们九派功法轻松化解的可怕力量。”
听得圆一公子毫不留情面的揭破短处,怀悲回想起当年与公法庭主对战之时落败的情景,竟有些禅心不稳,忙念了个佛号稳住心神不理圆一公子的挑衅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公法庭主最近几年极少出现在江湖上却是不争的事实,也许他没飞升,但他一定遇到什么事情,让他不能兼顾江湖,此时公法庭欲强行再与修真界起冲突,岂不是不智?”
圆一并没有就着怀悲的提问而回答关于公法庭主的任何问题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唉,你们追求超脱的力量,也困于这股力量,以为凭借高于别人的力量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岂不知力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虽是呢喃,到嘴边话语却成了只言片语,语句飘忽声若蚊蝇,纵然怀悲功力深厚听起来也是一片茫然。
见怀悲等待自己解释的样子圆一回过神来,恢复当初那副漠然的神态说道:“是啊,九派五百年已经今非昔比,但公法庭也不是当年依靠庭主一人苦撑的小门派了,四御六护十二堂公法庭未必比不过九派。”
怀悲深吸一口气叹道:“不错正是如此我才更加担忧,若是公法庭实力超群,力压九派那九派新秀心中定有疑虑不敢有越界的想法,若是公法庭式微,九派崛起大不了废仙凡之盟,回到当初仙凡一体之态。”
“可是现在九派与公法庭,实力相当,若是真有冲突只怕不能速决,到时候遗祸百年,甚而形成千年前正邪之战的极端,你在担心的是这个吧。”圆一公子轻轻一句揭破了怀悲心中所虑。
怀悲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神色悲戚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