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
听到这个名字,孙秀眉头一挑。
这本就是他最为注意的几个人之一。
这个张方,颇有来历,不是易于之辈。
此人前前后后跟过不少主子,其中不乏废太子、晋王这等人物,甚至还有传言,说是此人还是谋害了广汉王、甘陵王的帮凶,可谓凶名卓著。
但让孙秀注重的,也正是此人过去的履历,因为这和自己有些相似。
不过,张方此人的本职工作却是武将!
这张方带兵的本事,很是不凡,之前在长沙王攻伐洛阳的时候,张方得晋王之命,出城迎战,几次获胜,逼得长沙王不得不暂时退兵,可见其能,后来是中了计,不得不逃离北上,这才让洛失了守备,被长沙王得手。
北上之后,张方经过一番波折,最后投靠了陈止,经过军中考较和几次剿匪,地位节节攀升,在几次内部的对抗中获得胜利,据孙秀所知,张方甚至曾经击溃过杨宋的兵马!
时至今日,这人已被破格提拔为校尉,只是缺少战功,暂时比不上四方守备。
陈止说让此人领军入平州,里面的意思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既然已动兵马,接下来是否就真的要行兵家事了?”孙秀沉吟了一下,还是问了起来,“又或者,将军有意要接手平州?”
当初,王浚乃是两州刺史,威望无双,但陈止得手幽州后,集中力量开发一地,对平州采取放任态度,时至今日,平州内部局面复杂,想要重新控制,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和时间,说不定还要被拖在里面,错过中原大事。
孙秀就想着,是不是劝上两句。
陈止却道:“平州放着几年了,能跳的势力都跳出来了,正好一并收割了,但却不是要整个接手,这兵家的事你不用担心,只需要准备人手,过去主持重建事务就行了。”
他话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仿佛只要幽州出手,平州的各方势力,就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对于幽州军的战力,孙秀其实一知半解,这几年官场上重文轻武,加上幽州军营守备严密,无论大小消息,一般都不会泄露出来,他自是所知寥寥。
但既然陈止说了,孙秀只能称是,说回去就做准备,跟着便告退离开,匆匆而去,显然陈止的临时吩咐,他事先没有想到,要赶紧回去不值一番。
等人一走,陈止却沉吟了一会,然后招来一人,给了吩咐,便继续处理政务。
翌日,幽州以北,章武县城。
吃过早饭的温峤再次找到了县令,问起一人消息。
“刘郡府的消息,我们确实不甚清楚啊。”听到询问,章武县令遗憾的摇了摇头,“并州的消息很少能传过来,这并州和幽州都不是河间王治下,非朝廷势力所能窥视……”
温峤眉头挑起,轻声道:那幽州可还是朝廷治下……”
章武县令露出尴尬之色,笑道:“不错,不错,幽州是朝廷治下,只是征北将军不是河间王的属下,将军府的消息不会告知我等,刘府君在并州奋战,本来人手就不多,想要传递消息,肯定也是联络幽州,不会想到冀州的,况且冀州大部分都是那石贼占据,我等也是靠着祖帅,才能勉强支撑。”
“如此说来,冀州还真是饱经风霜,而北地的战事一直未停,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幽州不起刀兵了。”
这边,温峤的感慨停下,那边就有衙役冲过来,顾不上行礼,也顾不上朝廷使者,急说道:“不好了!幽州打起来了!”
“什么?”
章武县令和温峤都是一愣,后者本来端着水要喝,结果一个没注意,被茶水还烫了一下。
“幽州也有战乱了?”章武县令顾不上其他,起身就问,他这个地方之所以太平,就是因为靠近幽州,虽然人口被吸走了不少,但至少不用担惊受怕,若是幽州有乱,章武县难免受到直接冲击,怎能不关心?
衙役赶紧回道:“不是幽州有乱,是幽州出兵了,往平州去了,说是胡骑校尉张方领的兵!”
章武县令这才放心,重新坐回去,呵斥道:“既非战事波及此地,怎可这般慌张,让使君看了笑话。”
温峤却满脸严肃,皱眉道:“不是说幽州始终安定,不动刀兵,怎么主动出兵了?他们兵进平州,定是因为高句丽一事,过去周边有乱,不见幽州有动,这次出兵,难道是要转守为攻了?”
他这么想着,眉头紧锁,感到此行任务更加困难。
周围的人也不敢烦扰他,只是等着,过了一会,温峤忽然问道:“这个张方,听着耳熟,有何来历?”
章武县令就答道:“张方过去乃是河间王旧部,犯了事,被逐出王府,后来投靠了晋王。”
“我想起来了,”温峤记起此人,“这人打仗有一手,晋王当政的时候,靠着他抵挡住了长沙王的攻势,可惜后来被人用了离间之计……”
话到此处,便不再言,因待在京城,温峤很清楚,所谓离间计,其实是顺水推舟,根子还是张方这人太过蛮横,引得晋王周边之人不满,而且他在几次政变中的表现,也让晋王颇为忌惮,多方推动之下,一个计谋下去,差点让张方身死战场。
“此人确是一员猛将,下官也有听闻,”章武县令不知其中缘由,兀自感慨,“洛阳城外,这人被围,靠个人武力突出重围,逃到了咱们北方,想重归河间王麾下,可惜啊,他过去行迹不端,郡王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