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董君啊,你远来是客,既然要去见将军,那我明日就会安排一下,送你去晋阳,你看如何?”
等冉瞻重新回到大营,马上又把董绪等人招了过来,但态度上却显得友好许多,听得三位使者面面相觑,可不等三人回应,冉瞻就让人带着董绪他们离开,安排了一个营帐给他们三人落脚。
“目前看来,情况不算太糟,只要能见到征北将军,将朝廷给他的封赏宣读,咱们也就完成了使命,”董绪与两个同僚安顿下来,忍不住说着,“不过,那位冉校尉,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难以打交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他的一名同僚却有不同的意见,“先前这位校尉的态度还非常强硬,几乎难以交流,可等那个传信的人来了之后,态度却马上就变了,况且反复召见,怕是有问题啊。”
另外一个同僚马上就明白了意思,就道:“你的意思是说,几个过来说话的兵卒有问题?”
“不是他们有问题,而是传来的消息有事,才让冉瞻的态度变了。”第一个同僚说着说着,却被董绪提醒要小点声,他立刻压低了声音,“不错,是要小点声,帐子外面说不定就有人在偷听我等言语。”
“既如此,还是先不要想这么多了,”董绪半是告诫,半是劝阻的说着,“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那多余的事,便不要再想了。”
余下两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玄甲军是两位宗室都头疼的事,他们这些小卒子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给自己加戏了。
在取得共识后,三人很快安定下来,也不猜测冉瞻为何态度变化了,而是商讨着见到陈止后,要如何交涉。
“董君,你是征北将军的旧部,不如先联络一下过去的同僚,听说那江左周傲,颇得将军看重,何不联络一二?让他先给将军透气,也方便我等拜见。”
董绪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盘算起来。
对于周傲,这位特使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
当初同属一个衙门时,周傲的地位可是不如董绪的,但如今的情况却反了过来,过往的同僚聚在一起,时常提起的就是周傲,有羡慕他的际遇的,也有佩服他的决断的,相比之下,董绪就被冷落下来了。
要知道,在陈止和周傲先后北上后,董绪因成功主持了几次洛阳诸评,很是得到了一阵称赞,成为了同僚口中的常客,但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对于周傲当然会存在一些抵触之念。
不过,这次出使,涉及到身家性命,若因为一点抵触,就要把捷径扔了,去走远路,那也不对。
于是在沉吟之后,董绪还是决定以利益为导向,打算写一封信给周傲,先让这位过去的同僚,为自己在将军面前说几句好话,等见到陈止的时候,好方便叙旧。
“既然董君有了决断,咱们就一起琢磨琢磨,这信该怎么写,最好能把目前的情况提及,还不显得突兀,突出同僚之间的旧情,却不会让人觉得势利。”
“如此说来,这封信可不好写啊,确实值得好好参悟一下。”
两位同僚马上就为董绪参谋起来,而后者亦郑重对待,决定接受二人建议,好生布置一番。
只是这边还在说着,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吵杂声响,然后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紧接着,营帐外传来诸多军靴踩在地上发出的挤压声。
顿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就充斥在帐子里,里面的三人哪里还能精心参悟书信之道,马上就站起身来,走出去要一探究竟。
结果这边刚掀开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名身披玄甲的将士,二人拿着长枪,站在门口,一见有人出来,马上过道:“军中有变,来往皆为武人,几位先生还是留在帐子里好,省得被误伤。”
“两位将士,何以有这般动静?”董绪挤了过来,“莫不是有贼人、匪类来袭?”问是这么问,但连同他的两位同僚在内,真正担心的,其实是玄甲军是要对南边的关中军动手,那可真是祸事了。
两个将士却道:“我等只知守卫之责,不知军中调动,难以告知。”
“那还望两位行个方便,让我去见冉校尉,向他询问……”董绪赶紧这么说着,并试着往外面走。
但迎接他的,却是交叉在一起的两只长枪——两位将士同时伸出了长枪,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经过特殊锻造的枪尖,在光亮的照应下,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泽。
“还请三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我等也是奉命保护,不能让三位离开!”
听着这话,三人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次玄甲兵营的忽然变化,恐怕真朝着最为担心的局面发展下去了。
“你莫非不知道我的身份?”焦急之中,董绪顾不上其他,“我乃是征北将军的旧部……”
两个兵士眉头一皱,一人就道:“还望使者明白事理,如今下达命令的,乃是将军的部下。”
这话说得三人没脾气了。
可不是么?你只是将军旧部,现在除了一点可有可无的人情外,可是什么都没了,但人家冉瞻,乃是如今征北将军格外看重的将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无奈之下,三人不得不退了回去,只是忧虑却有增无减。
“这下如何是好?”
两个同僚一筹莫展。
董绪同样拿不出办法来,只是本着主使的职责,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