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拓跋郁律的背后,他的行军司马玖先生瞠目结舌,他看了看陈物,又看了看拓跋郁律,心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好家伙,这话旁人听着可能是云里雾里的,但刚刚才和拓跋郁律有过一番对话的玖先生,却十分清楚,这分明就是陈止,在离开之前,就预料到了拓跋郁律的心思,甚至猜到了一部分二人的对话,因此这每一句、每一个字,其实都有其深意!代表着的,是对拓跋郁律等人心思的完整和准确把握!
“少将军刚刚才说过,私交要放到部族利益之后,结果这陈止让自家书童转达的话里,就点明了这一点,还有让少将军开诚布公,这看似要好心参谋,其实是一种无声警告,这个陈止连这些都算到了,那他看的比少将军更深,想的更远啊!可笑我刚才还觉得少将军思虑周详,在陈止之上,现在看来,少将军根本不比此人啊!”
霎时间,这玖先生就对陈止有了一股敬畏之情,等他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后背上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透!
再看拓跋郁律,尽管还勉强保持着笑容,但神色却极不自然,从眉宇之间能看出有点失措之意,但他很快深吸了一口气,对陈物道:“多谢小兄弟的传话,你回去告诉陈君,我今晚一定过去拜访,好好请教他。”
“好,我这就回去了!”完成了陈止的交代,陈物也是一身轻松,笑着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拓跋郁律的心却放不下来,随后与玖先生对视一眼。
“可怕,真是个可怕之人。”
感慨过后,他又转头看向另一边,那边吴阶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外走去。
“不知道此人的谋划,能否超出陈君的掌握。”
………………
“陈止的命门已经被我抓住了!”
回到了住处,满身酒气的吴阶,没有就着醉意,直接休息,而是满脸亢奋的坐在桌前,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我已经给那些世家的人流出了信号,就看他们能不能抓住了,只要抓住了,那就是他们的造化,而且酒宴一过,就立刻行动,陈止都未必能想到,而且他初来乍到,人手不足,既无多少可用之人,更无打探消息的探子,正是灯下黑之时,最能麻痹他人,就看这些世家的人,有没有胆气和魄力!”
在种种设想中,吴阶让人给自己打了一盆水,然后洗了把脸,又叫人熬了醒酒汤喝了。
此时,距离最初传讯,已经过过去了几天,蓟县方面后续的人马也已经跟上,一些仆从被派过来服侍,见吴阶这般行为,忍不住劝道:“老爷今日饮酒不少,这几日又来回操持,何不休息一番?”
“你懂什么?”吴阶摇摇头,“我要在这等着,若是睡去,要错过正事的,几日操忙不比眼前半日,岂能懈怠?休得多言。”
那仆从喏喏而退。
吴阶在外面等着,有人却在外面等着,但比起吴阶坐在胡椅上,这外面等候的人,就要辛劳许多。
此人正是冉瞻。
这位少年猛士,得了陈止的吩咐之后,就待在外面的角落,寻了一处隐藏,他在青州之时,就能单身匹马的潜入戒备森严的鲁王府,此时自然更是驾轻就熟。
于是陈物在里面盯着拓跋郁律,而冉瞻就在外面等着吴阶,陈止麾下的两个少年郎,一里一外,一文一武,各自盯着自己的目标。
只不过,当陈物完成了任务,一身轻松的回返之时,冉瞻才刚刚展开行动,他跟随着吴阶的车马,小心的缀在身后,一路跟随。
等吴阶进了住处,冉瞻就在外面等着,但为了不被发现,他挑了个屋檐角落,墙院边缘,又有树荫遮挡,虽不至于被太阳暴晒,却要弯腰躬身,也着实辛苦。
不过,他谨记着陈止的吩咐,小心的潜伏着,时刻留神周遭来来往往之人,防止暴露,好在这片建筑,乃是专门招待来往官吏的,寻常人不会轻易接近,是以行人不多,可以省去不少心力。
“君子到底让我等什么人呢?万一来了个我不认识的人,回去如何禀报?再说了,这来拜访吴阶,又有个什么说法不成?”
冉瞻表面冷静等待,心里却念头涌动,纷至而来,但想到一半,有失笑摇头,不由暗道:“既然是君子交代给我的,那必然是有缘故的,不可能有什么漏算,何必想这么多,既然派我来了,那等会来拜访的人,定然是我认识的,就算不是,肯定也有辨别之法,我又瞎操什么心呢,直管按吩咐行事便是。”
说服了自己,冉瞻安心等待,但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时间流逝,日头西沉,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夜晚即将到来,却还无人上门,冉瞻的心里不由有些焦急。
“难道无人要来?我白白等了?不会吧,君子岂能算错?”
他的心里开始动摇。
殊不知,那屋子里的吴阶也是眉头紧锁,也坐不住了,从胡椅上起身,来回踱步。
“难道这群人,都已经被陈止的威名所摄,打定主意投靠,和他精诚合作,要一同掌管代郡?”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因为说到底,陈止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对代郡世家不利的东西来,众世家当然没理由和陈止对抗。
“不过,我之前离去的时候,也没有表示出对陈止的敌意,而是暗示他们,可以通过我和大将军联系,这和陈止之间并不矛盾,结交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