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觉得还是请有点搞大了啊。”
等那从属官走远了之后,李头皱着眉头对身后一人说着。
这人是刚刚才换上了兵丁战袍的陈午,他原本还穿着流民军那边的军服,装作被巡查抓住、押送的样子,现在却是趁乱又弄了几件,匆忙换上。
听着这话,陈午笑道:“有什么大不大的,这本阵越是乱,不就越说明咱们干得不错么?本来搞事,就得往大了搞,往乱了搞!”
李头挠挠头,还是忍不住说道:“但俺本以为就是把那个架子拆了就行了,谁想到你一把火,放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你是不知道啊,刚才那筐子里面的圆球这么一燃烧、炸裂,那把我给吓得啊,真是心肝扑通扑通跳!”说着,他一边走,还一边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来,让陈午一阵反胃。
这么一个邱旭黑脸宽肩厚背的汉子,一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那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这时,身后一人说道:“不过,那筐子里装着的东西还真厉害,老李说的不错,刚才炸裂的时候,别说他了,我等也是吓得不轻,那火光一下子冲出来,又有铁蒺藜四散,赶紧像是凭空生出一个霹雳,天雷落下一般,真个惊人!”
又有一人道:“可不是么,那东西一炸裂,周围的兵马全部混乱了,火焰蔓延,烟气四散,尤其是那火,似乎难以扑灭,还有那些延期,呛人口鼻,加上铁蒺藜,一下子就伤了不少人,连咱们都顾不上了,不然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混出来。”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在陈午的身上,问道:“陈哥,这些都是你提前谋划好的?”
陈午摇头笑道:“我哪里有这么远的见识,再说了,我对单梢砲也只是只闻其名,没有见过实物,不过我倒是听过火毬的名号,知道这种东西的威力,当时正好看着有此物,便抽个空点了把火,但到底还是估计不足,不然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说话间,他抬起手臂,上面依稀能见到血迹,却是盛放火毬的框子炸裂之后,四散的铁蒺藜激射飞溅,这陈午离得太近,也被波及,差点就正中面门,是抬起手臂挡住,这才免去了致命伤,可手臂上的伤口却不容易止血。
李头看了陈午的伤口一眼,说道:“还是先止住血吧,咱们把那台什么砲给弄掉了,已经是功劳了,找到陈太守面前,大小是个功劳,相信他会给个队主什么的给咱们干干吧。”
陈午只是拿碎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却笑着说:“你就只想什么队主,也太没有出息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哪里只能用一个队主就能打发呢?”说话之间,周围忽然喊杀声骤然增强!
“代武卒开始猛攻了,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赶紧加快步伐!”陈午朝着边上打量了一眼,见周围的兵卒都在按照命令移动,他们几个人渐渐显眼起来,就知道无法再耽搁了,立刻催促同伴,再次加快脚步,朝着大旗所在之处跑了过去。
不过这跑了几步之后,李头忍不住问道:“这里人越来越多,一会逃起命来,就算有这一身皮也不容易啊,而且我听说那些大官的身边,都有亲兵死士护卫,怕是也难以杀伤,你跑过去,恐怕也伤不了人啊。”
看着这个架势,其他人都隐隐有所猜测,就连李头都猜出陈午的目标,恐怕与那位本部主将、鲜卑豪帅段匹磾有关,只是他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二十人,就算是冲过去也不见得能有作用。
“这个你就不懂了,”陈午也不再隐瞒,咧嘴一笑,“你以为只有杀了主帅,才有作用?我这脑袋还没疯,就咱们这几个人,哪里能威胁到那位的命令,除非这本阵彻底混乱,不过将帅乃是一军之脏腑,搬运气运、镇压气运,为一军之跟脚,联络各处,一旦混乱,整个军阵都要瘫痪,就好像是断了颈椎之人,四肢瘫软一样,当下这鲜卑本部兵马,就好像是一个人,那段豪帅就是人头,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
“明白了,明白了,”李头马上兴奋起来,“还是搞事,但咱们就手上这几把刀剑,不见得能闹出多大的事来啊……”
他这边话音落下,前面就有一名甲胄贵重的汉子迎面走来,一看那装扮就不是寻常兵卒,当为鲜卑贵族出身的将领。
“你们几个来这里做什么?没听到进军的命令么?”那将领来到陈午等人的跟前,厉声喝问。
陈午赶紧一脸恭敬的走上前去,抱拳回道:“骑兵大将,我等先前抓住了几个流民逆贼,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一个大秘密,正要禀报,却不知该告知何人,这才徘徊不定,幸好遇上了您。”
“嗯?”那将领眯起眼睛,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几人,“你们是军中巡查,发现了什么?你说是从流民军的口中得知的秘密,那群废物能知道什么?”
这话让李头等人很是不爽,毕竟他们就是流民军的一员,却不得不忍住,倒是陈午神色如常,反而郑重道:“此事是事关重大,是和代郡内奸有关的,今日咱们被中途拦截,都是于此有关……”
“你说有内奸?”那将领不由靠近了几步,“原来如此,这么说豪帅本来担心的事是真的,还真有内应,那你们就把这事说出来吧,由我去转告豪帅……”说话之间,有四名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侍卫靠近过来,护持在这名将领的身边,明显就是他的亲兵护卫。
“啧!”
陈午见状不由轻轻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