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京等人惊讶莫名,“单于那边怎么了?”
“若要问我,我亦不知,”拓跋郁律满脸苦笑,眼睛里透露出无奈之色,“因为我连大单于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听他亲近之人透露,说是忽奇症,口不能言,随后昏厥,却指拓跋六修来主持事物。”
陈京震惊过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冷静说道:“单于身子强健,能吃能睡,更有武艺在身,寻常的亲兵近卫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前两日还外出打猎,声音洪亮,说话的时候中期很足,怎么都不像是有隐病在身的,岂能突然病倒?这其中定有隐情!”
“这个自是毫无疑问的!”拓跋郁律并没有避讳言及此事,说的一样是斩钉截铁,甚至在语气上,更有几分凝重之意,但紧跟着就话锋一转:“但现在却不是追究探查这些的时候,拓跋六修本就有志单于之位,在单于的默许下,更是培植党羽,这部族几大姓中,有一半的人都和他交善,如今掌握大局,已经控制局面,他对诸君早就心怀歹意,前几日单于外出狩猎的时候,还曾授意心腹建议,说是要将诸位拿下,逼迫陈君退让更多,是以才要让诸位收拾一下,咱们尽快离开,免得再生事端!”
“什么?拓跋六修还要动手?狩猎的时候,还曾经让人劝说单于?”
这个事,陈京是无从得知的,他被困在宅院之中,能从拓跋郁律的人口中得知自家主上的消息,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拓跋部内部的互动,怎么都轮不到他来探查,自有那密谍司掌控一切。
“此事千真万确,”拓跋郁律再次强调了先前的话,“几位,准备一下,现在出城,应该还没有太大阻碍,时间要是再长一点,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六修此刻还要梳理内部,暂时腾不出手来,可等他真正稳固了权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找诸君麻烦,毕竟当前我拓跋部的要问题,就是牵扯到了幽州战事之中,无论是何人当权,都绕不开此事。”
“好!我等这就动身,收拾细软,”陈京听到这里,也知道此言不虚,自己等人留下来,先就于大事无补,不会有什么作用,就算那拓跋六修将他们拿住不杀,也要影响到自家主公,所以也不再耽搁,就要收拾东西,“只是这般一来,恐怕会给拓跋君你带来麻烦。”
“我的事,诸位无需担心,拓跋六修在族中势力不小,但我也有不是无根之人,同样也有从者,”拓跋郁律说着,又摆了摆手,“至于些许琐碎细软,诸位也无需收拾,将重要的文书带上即可,不要耽误时间,我已安排好了人手,为诸位备好了路上所需。”
“哦?”陈京心中一动,“居然这么快就做好准备了。”
“诸君不用奇怪,”拓跋郁律却主动解答了他们的这个疑问,“在下也是读过兵法的,知道凡事皆要准不,总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下要如何应对才行。”
“为虑胜,先虑败,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带着的评价,陈京等人还是听从了拓跋郁律的提议,将手上的几册文书备好,就上了拓跋郁律为他们准好的马车,伪装成一队商贾,离开了拓跋部的聚居之地。
说是伪装,其实并不贴切,因为这本就是一队商贾的车队,那背后的东家与拓跋郁律乃是友人,其人车队不止一次的迁来拓跋部进行贸易,而每一次都会准备两个空车厢作准备,关键时刻就能排上用场,还不会被人怀疑。
只是他们这么一走,终究还是会被人现,尤其是那些早就在拓跋郁律屋外徘徊的监视守卫,虽说陈京等人离宅的时候,也是用了掩饰,但时间一长,还是被现端倪,随后就报到了拓跋六修那边。
“拓跋猗卢果然动手了。”拓跋六修的脸上有一丝倦色,就在刚才,他与族中的几大氏族进行了拉锯,贺兰部、独孤部这样的大姓,都表达了对他掌权的反感,并质疑单于拓跋猗卢的身体状况,话里话外,都在对他进行隐晦的攻击。
不过,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几个大姓还是表示愿意暂时听从指令,但必须要见过老单于,同时让拓跋六修保证,等老单于身体稍微好一点,就要还政。
“还政?”拓跋六修冷哼一声,继而冷笑,“听听这词,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汉家朝廷的文武大臣在商讨家国大事!”
他的辅佐将范班听闻,就上来打圆场:“几大族长也都是为了部族安稳,当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追击陈京等人,防止他们将消息带回去。”
“带什么消息回去?”拓跋六修露出嘲讽之色,“咱们部中有多少亲汉之人,你心里没有一点数么?莫说陈守一在拓跋部里面安插了不少密谍司,找都找不出来,就算没有这些探子,也有不知道多少崇汉媚外之徒,不断将族中消息传递出去,还用的找他陈京回去回报?论通风报信,他根本排不上号!”
这个回答,让范班一阵错愕,不由问道:“那就是说,这人不追了?”
“岂能不追?”拓跋六修收敛笑容,“若不追击,旁人倒要以为我软弱可欺,未来就要变本加厉,只是当下陈止得了幽州,此人深不可测,不好一次性撕破脸皮,所以追是要追,但不可杀之,做做样子便罢了。”
“什么?”范班脸上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浓烈,他可不认为主上是这么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就这么把人放了?可咱们之前可是杀了他们不少人!”
“杀人怎么了?”拓跋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