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来这云知步云大庄主侍奉周叔弼也算得上是周到,虽然不能说当成自己的老爹那样供起来吧,但是顿顿血食还是不缺的,作为回报周叔弼偶尔也会指点下他运气的诀窍——虽然周狒狒的“气”跟云知步的内气基本上算得上是两回事,但是一些小技巧什么的还是能指点一番的。
这五十年来,周叔弼用担山之力锻炼着自己的身体,虽然这家伙一次也没有化成原型——这让云知步云大老爷年轻的时候还蛮好奇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倒也不怎么关心了,周叔弼的身体被这股重压硬生生锻炼成了肌肉线条清晰分明的“完美ròu_tǐ”。说实在的这样的身体不怎么符合这个世界里对于武林高手的概念,就是单纯的外家高手磨练身体打熬气力也没有练成这样的——他们重视的是一个虎背熊腰,腰一定要粗......“所以他们其实一个个都是有肉的胖子,消瘦版本的相扑手而已。”这是周叔弼常常说的话。
这些年来这狒狒也磨练着自己的技艺,很多华丽的招式完全被废弃,到了最后也只是化为了简单的拳与脚,蕴含了恐怖的力量的拳脚。“拳头、掌、手刀、爪、正踢、侧踢、扫踢、回旋踢......”周叔弼一板一眼地演练着武艺。这些年里也确实有着用到了“气”的武艺绝招,但是在手腕跟脚上那随着他气的增加而变化的锁链压制下,这些绝招多半只能在脑海里演练,或者直接模拟——周狒狒有名为“波动拳”的招数,但是他能集气,但是手腕上的镣铐会越来越重,最后根本放不出任何波。而一些其他的招数,周叔弼也顶多只能用出升龙——天下武功出升龙的升龙,“不过其实没啥用......”这是周叔弼的看法,只有在特定环境下,这个升龙才能打中对手,而且威力还真未必有单纯的上勾拳强劲。
不过其他招数好像还蛮像那么回事——被称为金刚国裂斩的招数确实可能在地上砍出一条长沟,奈何依旧是锁链锁住了气,使得空有招数而没有威力。这样的招数还有不少,周叔弼主要也是在修炼之中排遣寂寞,用回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活来消磨被锁的时间。
就在他修炼的同时,云知步云庄主早已经被周狒狒的那一声叹息给惊动。这个老人也没有问周叔弼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云庄主跟这个“妖怪”也算得上是老友,晓得这妖怪除了打熬气力磨练ròu_tǐ之外,那修炼之术烧丹之法可以说乏善可陈——还不如他自己在洞壁上的经文里悟出来的东西多。要说这么多年以来,随着云知步修炼功夫的逐渐加深,他也一点一点地从洞壁上的经文之中悟出了一些炼气之法——当然主要是佛家的调息打坐之术,深得空无之三昧。但此法不得长生.....云知步摸着自己白色的双鬓,摸着脸上那虽然细小,但是终究无法消除的皱纹,看着眼前那专心一致地在修行的周叔弼——这家伙自从五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之后,到现在依旧是那副样子,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老态。“妖怪真是得天独厚啊......”云知步也叹息了一声,他这些年也明白,佛门的功夫是长生无望,修来世而不修今生,他这辈子想要踏入长生已经无望。
这些年来他也试着能不能让人修炼周叔弼的那套功夫,结论就是完全不行,凡人的肉身完全没有那么强悍,做不到的——或许吃了金丹或者其他什么神药能行......
周狒狒练完了一套,他也没有一滴汗,这家伙注意到了云知步的颓然,无言地坐在了石头刻就的座位上。“老云啊,今年是什么年头了?”这狒狒随口问了一句。“大陈至德元年。”云知步抹去了颓然之念,同样是随意地回答了周叔弼的问题。
“大陈至德元年?”这狒狒皱了皱眉头,心中盘算,“三国两晋南北朝,南朝宋齐梁陈,北朝三魏齐周,这大陈至德元年都已经是南朝最后一个朝代了吧。”这狒狒又问了一句,“那北朝是何年?”
云知步是江湖人士,这年头混江湖的自然也要及时了解朝堂情报——说不定就能刀枪上博一个功名?“哦,北周杨丞相篡位,定国号为‘隋’,现在是开皇三年。”
周叔弼心中也算是惊涛骇浪,“都已经是隋了?看来过几年就要南下灭陈了啊。统一天下之后不多久隋亡,然后不就是唐朝了么......这西游快开始了啊,还有不到五十年吧。”想到这里,周叔弼激动之下气息鼓荡,顿时从天而降一座小山,虚影将周叔弼完全笼罩在内,这狒狒一声闷哼动弹不得。云知步见机极快,周叔弼气息激动之时他便已经飞身而起,小山下落之时云知步已经轻轻一点绳索,飘摇而上直接出去了。
周叔弼平心静气,努力地收敛自己的心意,小山的虚影一分一分地消失,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全部消失,这狒狒坐在龟裂的石头上叹了口气,“还差得远,还没能到脱困的程度。”不止一次地,这头狒狒想要干脆地恢复原形,完全地爆发出力量,尝试能不能撕开这条锁链跑路——但是他在人形时候的试探告诉他,这样的行为很可能有不测的后果,毕竟观自在菩萨见过他的本形,同时很有可能在注意着他——以观自在菩萨的名号,做成这件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千手千眼十一面......可以肯定老子的一举一动也落在了这个菩萨的眼里。”周叔弼想到,随后他又想起了整部西游记,“西天的妖怪们恐怕这些年里就要开始逐渐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