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是男人,从他的言谈表情中,他如何会不清楚他口中的“伺候”是什么意思?可是也正因为是同是男人,所以知道亦翎话音中的深沉含义才会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他把他当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暖床人吗?真是可笑至极的条件。
他眉梢眼角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像是突然被冰雪覆盖一般。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平等的存在,或许真是亦翎对他太客气了,让他居然失去了警觉性,甚至忘了他对他的别有用心……如今被现实打脸,倒是自作自受了!
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防备的瞪着亦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本来稍稍缓和关系了的两人再次因为一个问题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感觉。
“呵,我还以为你对那女人有情深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哼,条件我已经摆出来了,出去可以,至于怎么做,相信你也明白,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逾期不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亦翎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说完,亦翎一挥广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冷漠又决绝。这一刻,扇梨故深刻地感受到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他不明白,两个明明是好朋友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这到底是他的错,还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能预知到这种情况,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相遇呢。他伸开手掌心,一条半指长的血色的红线印在掌心,隐隐还有爬向血脉方向的趋势。
这是鸳鸯红线,只有与人签订鸳鸯契后,当一方有生命危险时,另一方的手中就会出现这种红线,一旦掌心红线延伸至血脉处,那就代表一方已经陨落,而与陨落的那一方签订契约了的一方也会随之陨落。
鸳鸯契,生死同命!
“淼淼……”
他闭上那对满含着不甘痛苦的眸子低吟着她的名字。
死不可怕,可是尽管生不能同衾,他也不想为了能够在一起死去。关键是,他不想她死!哪怕活着只能在无尽单相思中被迫分隔两地,但那也比死后一切烟消云散来的要好的多。
另一边,从扇梨故寝殿中出来的亦翎敛去脸上的表情,嘴角没有那种邪肆至极的笑容,只有一种看了就让人感到苦涩的弧度,眼中又是痛苦又是无力的眼神透着深深地无助。
反正对他来说,已经卑鄙的不止一次了吧,所以哪怕再次这样胁迫他,也没关系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害怕,害怕扇梨故真的对他妥协,为了那个女人突破自己的底线,答应他的条件。
如果结果真的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办?真的要用这种方法得到他吗?不是两情相悦的话,得到他的人也可以吗?
活了这么久的亦翎也就只喜欢过扇梨故一个人,可惜的是,从来没被接受过的他,注定不会爱人。一味地想要得到自己心中的爱人,却不知道任何事一旦过度的话,也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如今他这样步步紧逼,换做任何人都会强烈的反弹吧。就算最终扇梨故因为淼淼的缘故妥协于他,最后也只能伤人伤己而已,最坏的结果很可能会让他们从此形同陌路,中间隔道无法跨越的天堑,从此他们之间的情感之路只会更加困难而已。
可是没有经验的他虽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却无法很好地处理,只知道一味地紧逼,期盼着奇迹。
……
此时,早已经来到神界边境的淼淼自然已经寻到了上容,她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还在魔界时预知到的那些事。
可是近来她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上容说,边境战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激烈万分,遍地残骸尸骨,仙神陨落不计其数,妖魔虽也死伤无数,但是因为仙神的数量本就比妖魔要少的缘故,所以说起来,仙神的损失要比妖魔大的多。
如果不是上容在,怕是情况更加难看。上容如今明显已经成为仙神的核心,这一点,是淼淼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的。
夜里,神界的边境夜空很是明朗,星海高悬在头不出的好看。
好不容易得闲一晚,淼淼拉着上容来到一处偏静处,她坐在云上看着头顶的星星,久久不语。
“怎么了?”
上容看着她似乎沉着无尽忧愁似的眉眼,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没有立刻回答,眼底尽是挣扎。眼下很明显的是,上容是众仙神的中心,毫不夸张的话,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所以才使边境战况得到控制。
如果没有上容的哈,战况到底会怎样发展,她心里也没有底。
她不是不知轻重的女子,可是在天下众生跟心中挚爱面前,她只是自私地选择了后者而已。
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道:“上容,我们回云海之城吧,回去成婚,从此隐世不出好不好?”
此话一出,毫不意外的看到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怎么了淼淼?”
当初他主动请战确实是因为淼淼,因为确定是妖族掳走了淼淼,本也打算找回淼淼以后就回到云海之城做对神仙眷侣,避世不出。可是现在淼淼真的回来以后,他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丢下一切了。
见识过神魔大战的惨烈,经历过跟众将士同生共死,再叫他不顾一切,只为一己私情就丢下所有将心神期待全部寄托在他身上的仙神,他突然……做不到了!
这关系到一个种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