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压抑的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慕瑶含泪扫视了一圈，竟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
是了，在顾家村时，她被村中邻里当做妖女，要把她赶出村子时，就是这样围在她家门口，喊叫着闹着要把她赶走。
结果呢？
结果是她阿爹顾七跪地将头磕的鲜血淋漓，她才得以继续留在村中！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无助着，彷徨着，僵直着身子跪坐在顾楠身边，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顾楠的身体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下唇已被咬出一片鲜红，可她就像是毫无感觉一样，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
寇裳见状冷笑一声，现在的情势正有助于她铲除这个夺走心上人全部目光的人。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她心底也知道，顾慕瑶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小的几乎没有。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杀了她，其他的她才不在乎。
反正也不太可能抓到凶手了，那就要这个小鬼去当替死鬼好了。
这般想着，寇裳运起全身灵气，然后将纯粹的灵力汇聚在掌心朝着顾慕瑶攻击过去。
对这般弱小如蝼蚁的人，寇裳根本就没有使用多余的法术，她要以纯粹的灵力力量，直接击杀顾慕瑶。
听到风声，顾慕瑶下意识地侧过头，看着满身杀气朝她飞来的寇裳，空洞着眼神，却是连躲都不躲，就僵直的跪坐在那，像是认命一般，等着寇裳过来抹杀她的存在。
“不要！”
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毫无出众之处，一个灰袍少年气喘吁吁地从人群挤出来，然后就看到这令他情不自禁大喊出声的一幕。
顾慕瑶收回看着寇裳的目光，循声看去，正好与傅翎四目相对。
相对于傅翎脸上的惊恐，顾慕瑶更多的是释然。虽然那眼底最深处藏有不知为何的眷恋和不甘，却唯独没有恐惧和不安。
怕死吗？说实话，她怕！可是她现在更怕活在这个被排挤的世上！
掌风临近，刺骨的冰冷几乎让她打颤，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她看到那道灰色的身影要朝她奔过来时，一声震怒的冷喝从天际传来：“寇裳，住手！”
因为这一声冷喝，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如潮水一般的呼喊渐渐冷却，消了声。
然而听到冷喝声的寇裳不仅没有停手，反倒加快了速度，她一定要杀了她。
顾慕瑶感受到了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杀意，可是她已不在意。
熟悉的嗓音令她忍不住抬头，一蓝一白两道声音出现在瞳孔中时，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心底的所有委屈瞬间爆棚。
‘对不起，我失信了。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好累了呢。’
顾慕瑶在心底无声地对云倾华道完歉，就收回目光，微微垂着头，闭上眼睛，像是在与这个尘世做最后的诀别。
若不是那微颤的眼睑泻露了一丝其心底对死亡的惧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么不怕死呢。
“我叫你住手。”
迟迟没有等到死亡的痛苦，却听到一声清冷淡漠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顾慕瑶蓦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轻易化解了寇裳杀招的男人。
她还不是他徒弟，却何其有幸，得到他如此特殊对待。
“倾华，你让开，我要当众处死这个妖女。”
寇裳的手腕被云倾华死死扣住，看似并没用力的手，却让寇裳根本无法抽回手。
顾慕瑶脸色一白，“妖女”一词再次唤醒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
“她不是妖女，也不是凶手。”
云倾华松开寇裳，负手而立。一贯淡漠的嗓音只是简单的述说一个事实，却让人生不起丝毫反驳的勇气。
说完就一直保持着当前的姿势，挡在顾慕瑶身前，像是一座他人永远无法逾越的大山。
看似并不强壮的身子稍有单薄，可是被挡在身后的顾慕瑶却觉得无比有安全感。
似乎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永远是安全的，任何人，哪怕是魔是神，都无法伤害她半分。
“云倾华——”
寇裳怒吼，精致绝美的脸蛋都快扭曲成一团。因为云倾华的举动暴怒的她娇躯微颤，眼里像是要喷出两团火，然后将顾慕瑶烧成灰烬一般。
“红芸，带云水殿主回去休息，近日她因查凶一事，过于劳累了。”
“是。”
红芸强行将寇裳拉走了。
虽然他们同是八殿殿主，可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件事，那就是云倾华的修为要比他们高太多，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还差一步，即可成神。这种存在，放眼整个灵界，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若不是云倾华特殊的身份，还有其淡漠的性子，天乾宗掌教非其莫属。
然而且不说其性子淡漠如水，不屑掌教之位，单论玄天殿下封印的东西，云倾华也不得离开。
玄天殿，或者说其下面封印的东西没了云倾华的压制，一旦从中跑出，定会天下大乱，极有可能颠覆三界。
这不仅是整个天乾宗不愿的，也是云倾华不允许的。
等他渡过最后一劫成神后，他便要亲手抹杀了此等邪物，不让其有祸害世间的机会。
蓝圣玖驱散了围观的众人，谁也没注意到一抹艳红随众人离开时，那眼底的怨毒。
傅翎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