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地回头看去,穆西宁终于成功地劝走了贵妇贾语晴,门诊大厅来来往往的都是神情冷漠的陌生人,到底是谁在背后看着我,似乎,有些怨恨。
“你等等,我去查查今天这对人到底去了什么科室,看的什么。”莫微凉将我带到门诊大厅的休憩区,便摆摆手上楼去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双脚蹭来蹭去,心里却怎么也不熨帖。穆西宁,还真是可笑呢,在他跟我分开之后,我除了半夜里哭得狠了给他打过电话,哪里还去纠缠过他?这样看来,他还真是不值的托付终生的人呢,当年他在我的宿舍楼下信誓旦旦,谁又能想到,转眼沧桑成这副摸样?
我心下戚戚,一颗心都拧成了麻花,那叫做伤感的东西就像拧着浸过水的毛巾一样被拧出一片一片的,滴滴答答不能停歇,爱情,还真是最最可笑的东西呢。
耳朵突然有一点凉,好像有一阵凉风从门诊大楼的入口处掠了过来,贴着我的耳机擦了过去,我摸了摸耳朵,耳中却蓦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带他来见我,带他来见我——”
“谁?”
我抬头四顾,身边空无一人。
谁?
好熟悉的语句,当时叶子不也是这么说的吗?从此以后就盯上了我。
难道,又来了一个?
我惊恐四顾,却见等候区区区几个人都离着我远远的,还都在低着头玩手机,肯定不是有人在开玩笑。
“带他来见我,带他来见我——”那女人的声音就像一阵微风,绕着我的耳廓反复地擦过。
“谁,你是谁?”我小声地问道。既然已经碰上了,按照迦若的说法,我是逃不掉吧?还不如,问个明白。
那女人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连带耳畔的轻风都已消失,好像,刚刚只是我的幻觉一般,难道说,这鬼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害羞吗?
我左顾右盼,可那女人的声音却彻底消失了。
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中午了,莫微凉怎么还没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找他,他要是真打听到什么了,听听也好,虽然穆西宁很无耻,可就这样死了,我是否就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边想边向电梯走去。
“叮咚”,电梯一声脆响,停了下来,我想着心事,低着头,走了出来。
医院里总是会有气场阴暗的走廊,不管外面的天气是多么阳光灿烂,医院的走廊都给人一种灰暗阴冷的感觉,也许,医院与死亡联系的太过紧密了吧,又或者是,死在医院的人那么多,所以这里有很多阴魂才导致四季都是幽凉阴冷的吗?我承认我最近是跟鬼打交道打得太多了,以至于想什么都是鬼怪之说了。
眼角突然掠过一点红色的光芒,闪烁若血,我转头看去,却见走廊的墙根地下,有一个细长的东西静静地放在那里,其上有红色的光芒在闪烁。
这是什么啊?我抬头看了看走廊前后,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里不是前往普外科诊室的走廊吗,怎么这么安静?我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可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这大白天的,走廊里的一个小东西,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子吧?
我安慰了自己一下,紧走几步来到墙根低头仔细看去。
这是?
我一下子愣住了,并不是说这个东西有什么诡异血腥的地方,而是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分明就是一把匕首。不是如今市场上卖的军用匕首,却是一件看样子堪称古董的匕首,这匕首很小,只有我的手掌那么长,匕首的外鞘好像是皮质的,捏上去软软的,好像轻易就能摸到内里锋利的刃口。外鞘上涂着金灿灿的黄颜色,但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这色彩看起来都灰扑扑的,甚至在久卧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手印。外鞘靠近断头的地方,却镶嵌着几颗颜色鲜亮的红宝石,刚刚那闪烁的血光应该就是这红宝石的光芒。
看着红宝石好像很是价值不菲的样子,这个东西看起来又很像古董,难道是某个收藏家到医院来看病不小心落下的?这么说,我是不是交好运了?在我工作将不保,家底都要被乐图吃穷了的时候,交好运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这应该不是谁故意扔下来骗钱的吧?
我小心地拉开了匕首的外鞘,露出一截如泫亮的秋水一般的刀锋来,刀锋的刃口呈优雅的弧形,仿佛轻轻一触就能割破皮肤一般。
这匕首,还是开了刃的?
我正惊疑不定,匕首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那手一把握住匕首外鞘和刀身,也不管会不会割到,捏住了就向后夺去,我一个没防备,匕首脱手而出,就被来人整个地夺了去。
“哎——”我一抬头,见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也就二十三四岁,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露出苍白的一张脸外黑幽。她很瘦,脸上的颧骨都突兀出来,穿着白色衬衣的领子没有系好,露出嶙峋的锁骨。她的腹部在衬衣之下高高地隆起,甚至将衬衣都撑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肚皮。似乎,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你……是你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些眼熟?
我见她抢过匕首去也不说话,只沉默地将匕首合了起来,将手掌比在了匕首皮鞘颜色发白的那个手印上,好像,刚刚好。这匕首,真是她的?是来看病的病号吗?还怀着孕,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