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意可不知道应钟心里已经开始思量了,他说完就三两步冲上前站在了萧衍之身后,一同进了大门。庭院里站着不少玉阳门的弟子,见他们进来都转头看过来,云子意一想到方才被人轻视心中便不服,手上的请帖就没放下过,此时便将请帖亮了出来,大声道:“看什么?看什么?我们是有请帖的!”
话音才落,便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噗”。
就在庭院的走廊前,一队妙龄少女正要走入后院,其中几个正是方才在客来居遇上的弄影阁弟子,那发出轻笑的便是名为妙灵的粉衣女孩。她不屑地看了一眼云子意手上的请帖,大声说:“青色请帖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还显摆起来了,咱们可是有金色请帖的人!”
她话音才落便被队伍中一个女子喝道:“放肆!谁许你惹是生非?”
妙灵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不敢多说,赶紧低头躲到后边去了。少女们便不再理会他人,径自走了。
云子意连个神都没来得及回过来,茫然地问道:“什么金色请帖、青色请帖?不就是用的纸张不同么?”
一旁的玉阳门弟子微微一哂,道:“这位客人,咱们玉阳门身为三大剑派之一,此次虽然广邀四方宾客前来品剑大会,但请帖分金、玄、赤、白、青五色,唯有掌门真人与三位长老亲自拜帖所请之人,才能手持金色请帖。”
还有这种规定?云子意忙问道:“那你们玉阳门有个朗拙……”
“本门弟子,男修以‘乘鹤向朗’,女修以‘资月虚白’排辈分。”玉阳门弟子傲慢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这位什么朗拙,应当是本门朗字辈的弟子,所以给你们的只能是青色请帖。”
云子意还想问,那玉阳门弟子已不耐烦道:“还请客人早些入传送阵法,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
这已经是明摆着看不起了!云子意当即便要发怒,可他抓鬼还行,打架是万万不行的,他转头向找个靠山,一转头却见萧衍之正低头摩挲着扇子上的吊坠,垂眸思索着,也不知在想什么,而叶秋白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完了。”云子意想,“大师兄被美人迷住了,小师弟要发病了,我成了一家人中唯一一个能给小如依靠的。”
一瞬间,云子意深深地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要替沉迷美色的大师兄分忧解难,于是赶紧走到叶秋白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秋白,你不要这样,咱们修仙之人又不是佛修那等出家人,结成道侣也是常事。大师兄一个人孤零零抚养咱们这么多年,有个人照顾他也很好,咱们做师弟的应当体谅。”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秋白脑中便浮出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她挽着萧衍之的手,依偎在萧衍之身边,而萧衍之低头看着她微笑,眼中全都是温柔。这情形有如烈火,噌的一下便将叶秋白的心点着了,又疼又焦,他心中一急,脑袋里便嗡的一下,这眼前仿佛真真切切地出现了这一幕,怎么都挣脱不掉。
而就在叶秋白出神之时,玉阳门的传送阵法已经准备好,萧衍之收回留在吊坠上的心思,道:“子意,你同小如、应前辈一起,小白……”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
“大师兄,怎么了?”颜如婳疑惑地看过去,登时皱眉,她总觉得叶秋白的样子有些不对。而她来不及思考,玉阳门弟子已经在催促,她只能随同云子意踏入传送阵法。
“小白。”萧衍之叫了一声,握住叶秋白的手,将他拉进了传送阵法里。
而此时,叶秋白的心神正被魇着。
他看到萧衍之身边依偎着别人便要上前将那女子扯开,谁知他一上前萧衍之便挽着那女子退后,叶秋白心中一慌,登时往前追,而他一追萧衍之便挽着那女子后退,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他能看到萧衍之却无法触及的距离。
这情形与他梦里模模糊糊的情形一模一样!
叶秋白心中更是惊怒,忽然便起了杀心,道:“你身边不许有别人,你招惹了我,不许有别人!谁觊觎你,我便杀了谁!”
说话间他手中便多了把剑。萧衍之也吃惊地问道:“你手中怎会拿着凝碧剑?”
叶秋白低头一看,只见手中剑剑身青光缭绕,依稀是当日他挑飞的那把凝碧剑。
萧衍之又问道:“你将孟采姗杀了?”
叶秋白恍惚中便觉得自己真的杀了孟采姗,点头道:“不错,我杀了她!”又道:“她父亲对你不敬,我当然要杀了她!我不仅要杀了孟采姗,我还要杀了她!”
“我幽明派审判三界公平,怎么出了你这个祸害?你可对得起我十几年的教导?”萧衍之挡在那女子面前,沉着脸道,“她是我心爱的女子,我决不许你动她一下!”
叶秋白一见他护着那女子心中便又痛起来,杀心越发地重了,道:“你护着她?那我算什么?”
“你……”萧衍之叹了口气,说:“你当明白,我身上有些不对,你与……不过是迫不得已,她才是我心中念着的人。”
这是说,他不要他了?叶秋白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慌乱地说:“你胡说!那些晚上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说……”
他觉得萧衍之仿佛在他耳边说过什么,但又记不起是什么,心中便更增添了一份慌乱,越是慌乱,越是愤怒,失措之下,他心中便涌起一个念头——杀了你,你就是我的了。
而萧衍之却仿佛知道了他心里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