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允通的话,昀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她少年之时只结交了这么一个民间朋友,催促尽快结案又不费事,当然要尽力帮忙。
既然答应尽快结案,允通也不会再拖。他马上传旨给秦松,让他尽快将卷宗移交都察院和刑部,由这两个衙门做出最终的判决。
秦松接到旨意后当然不会耽误,立刻下令对卷宗进行最后的整理,第二日一早将所有卷宗送到了都察院。
都察院的官儿当然对锦衣卫十分厌恶,从上到下都没给来送卷宗的锦衣卫校尉好脸色。这次的李案都察院内有两名御史牵扯其中,已经停官待处置。虽然是他们自作自受,但都察院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他们能高兴才怪。
但不管他们怎么给锦衣卫校尉脸色,卷宗也不能不接。蹇义得到卷宗略微看了看,就命差役拿着这些卷宗跟着他去了刑部,要与刑部尚书茹瑺一起商议定罪。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但定罪的分寸可不好掌握,蹇义本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想法与茹瑺去商议。
茹瑺也有些挠头。李案的突破口是官府勾结地痞恶霸构陷李家杀伤人命,从《大明律》的角度来说,也是这个罪名较重。收买好几条人命,已经足够死罪了。但他们也都明白,允熥更加在意的是这几个官员想要侵吞李家产业,在最后的定罪中一定要突出这一点。
经过反复讨论,蹇义还入宫求见过一次试探陛下的心思,二月初三,他们二人正式定下了罪名和处置:原苏州知府赵岩,以诬陷、公器私用、贪掠民财等罪名判处流放蒲藩,原都察院河南道御史明良流放岷藩,……;李士鲁之子李玄珐流放秦藩,……。
在邸报上刊登的此案的经过,他们二人也各自找了能妙笔生花之人写了,突出了侵吞李家产业之事。
允熥看了他们的定罪和案件的经过,非常满意,在奏折上批答道:“朕无异议,着刑部、都察院照此办理。”
得到了允熥的批答后,定罪结果完全公开,同时开始按照判决处置人犯。
……
……
“爹!”“爹!”在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前,对着刚刚从这个在大多数人看起来十分阴森的衙门中走出来的一人,响起了这样两声叫喊。
“行检,行校,你们都来了京城?”那人一愣,随即略有些惊喜的叫道。
“是,爹!”刚才喊他‘爹’的两人忙涌上来,拉住这人的手,说道:“爹,你没什么事儿吧?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我又不是人犯,是来做证人的,能有什么事情?受伤就更不会了,你爹我有什么说什么,不敢有任何欺瞒,锦衣卫的老爷们打我做什么?”这人笑道。
他就是苏州府警察署一个巡行队的队正,李九成。当日他被派到苏州的锦衣卫抓起来后,马上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待出来,让锦衣卫十分满意,虽然不敢放了他,但在监牢中给他的待遇还不错。后来所有人犯从苏州提到京城,又有了其它人审问他。不论锦衣卫问什么,李九成都非常配合,让说什么说什么,也没吃什么苦头。
虽然他也曾配合赵岩对付商户李家,但他官微职低决不敢违背知府的命令不易苛责,而且后来还做了污点证人,认为他不仅无罪反而有功,今日就是放他离开锦衣卫的日子。
他们父子三人寒暄几句,李九成忽然想起什么,问长子李行检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京城?你们身上也没有功名,不开路引怎么可能来京城?”
“苏州府与长洲、吴县这三个衙门也正乱着,绝不可能有官员给你们开路引,莫非你们是找了人偷官印私自开的路引?”
想到这里,李九成的表情顿时就不好看起来,拉着他们快走几步远离锦衣卫衙门,然后低声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也敢做这样的事情!败家孩子!李家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镇司的番子在苏州,你们还敢做这样的事情,不要命了!要不是这儿是大街上,我非得抽你们两个人一顿!”
李九成连连骂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停下。等他住了口,二儿子李行校拿出水壶说道:“爹,喝水!”趁着他喝水的功夫,李行检解释道:“爹,我们也不是小孩儿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苏州有锦衣卫、镇司的番子?我们可不敢这个时候私下里偷官印开路引。”
“那你们怎么来的?”李九成仍然气冲冲的问道。
“爹,您被带到京城后,娘在家里就忧心忡忡,害怕爹你被治罪,催着儿子来京城打听会不会被治罪。儿子自己心里也担心,也想来京城。但这个时候也不敢私下里开路引,只能在家干着急。”
“正好,前几日苏州府的粮食要起运,送到京城附近的粮仓。这个差事本来轮不到我们,但因为李家的案子上到知府、下到巡警,抓走了得有一半多,人不够用了,就让咱们分署派几个人跟着押送粮食。要是平时,这可是个人人争抢的好差事,送粮食到了京城还能玩一两日,我们抢不到;可现在苏州巡警抓了不少,空出去不少官位,还在的人都盼着升官呢,就怕自己回来的时候官位都被填满了,不敢离开苏州,没人愿意来。我们兄弟就接了这个押送粮食的活计来京城。”
“也好。你们年纪轻官位争抢不上,来京城还能躲开是非,也好。”听了大儿子李行检的话,李九成说道。
说过此事,时候已经到了午时,该吃午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