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工部也太慢了,朕回头得督促一番。黄路记得回头提醒朕。”允熥说道。在这个年代地龙就相当于暖气,没有地龙冬天非常不好过。带有后世思想的允熥虽然没有能力给全国百姓都铺设地龙,但各个官衙还是可以的。新建的公租房也开始铺设地龙。黄路躬身答应。
说过此事,允熥问起金善他的工作来。“现在国子监内一共有多少监生?各堂分别有多少个人?多少个班?”此时国子监内将学生分为六堂三等。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为初等,修道、诚心二堂为中等,率性一堂为高等。高等毕业后才能授官。
“启禀陛下,依照先帝时立下的规矩,六堂总共编为三十二个班,每班约八九十人,在监监生共两千六百多人。其中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五堂各五个班,率性堂七个班。”金善答道。
“怎么,难道不是每一年都有固定的学生入学?为何各个等级的堂学生数目不一?”
“陛下,这是有缘故的。一者,虽然依照先帝定下的规矩,国子监学制为四年,其中初等一年半,中等一年半,高等一年,但要升入中等学堂须得精擅一经,大多数学生要达到这一水准就要四五年的功夫,反而从中等学堂升入高等学堂的大多数学生不过要二三年,所以修道、诚心二堂的学生较少。“”
“二者,按照章程从率性堂毕业后才能授官,但这几年朝廷需要的官员数目众多,许多入了率性堂读书没多久的学生尚未毕业就被吏部选为官员了。吏部的同僚话说的在理,国子监的学生自己也愿意,臣在其中也不好阻拦。”金善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他身为国子监祭酒,很担心这些学生如果在官位上干得不好,别人抨击自己‘怠慢监务’、‘尸位素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允熥安慰道:“这几年朝廷新设了许多官职,衙门也设立了不少,需要的官员多,也只能让国子监的学生提前毕业了。”
“陛下,若是官员不足,为何不增加科举录取的进士人数?也可大挑举人为官。”金善说道。
允熥笑笑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进士出身的人就相当于政务官,要那么多政务官做什么?举人想要做官可以啊,但只能当事务官,来国子监学习,毕业后就能够授官,还能够得到优待,直接在中等的修道、诚心二堂学习。
金善见允熥但笑不语,也不再说此事,又说起了现在监内的其他问题,诸如博士、助教、学正之类的学官教书育人的本事参差不齐,又有几个勋贵子弟入学后不大遵守国子监的规矩。
“所有学生不论出身如何,都要严格依照规矩管着,若有违反的一律依照规矩处置了;学官的本事参差不齐,你就依照自己素日的打量将你以为应当罢黜的列出来,朕批了就是。这两件事以朕看来,都算不得什么。”
“在朕看来,最大问题是,国子监教授的东西太过于简单了,只是教授四书与十三经,而非实务。”
说完这句话,允熥注意到金善的表情有些诧异,马上又道:“朕并非是说四书与十三经不重要,相反,他们非常重要,但是许多事情四书十三经是没有如何处置的法子的,虽然宋赵普说依照半部《论语》治天下,可那是他已经一步一步历练出来,知晓如何依照《论语》治天下,一般的官员,哪有这个悟性?”
允熥认为,每三年一次的会试殿试选拔出来的进士应当担任的官职是政务官,类似于西方国家通过大选选出来的官员以及各部门长官。他们不需要做细务,把持大政方针就好;而未来国子监毕业生的定位就是事务官,依照大政方针处置具体的事情。若是一些人事务官做得好,也能升为政务官,但政务官不能去当事务官。
既然未来的定位是事务官,就不能只学四书十三经了,得学习真正与做官有关的东西;国子监的作用,就是对这些入学前只有一脑门子四书的读书人进行岗前培训。
允熥早在三四年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要改的事情太多,后来就放下了。直到今年返回京城,打击理学的时候才想起来,于是任命金善为国子监祭酒,为此事预备起来。
“陛下,是否小看了天下读书人的悟性。确实有些人天资不足,但这样的人不以其为官便好。”金善说道。
“处置实务的法子确实可以从四书中悟出来,但那要官员们多花多少时间?绝顶聪明之人还是少数。”
“朕并非是觉得以后国子监不必教授学生四书十三经,只是添加对实务的教授。”允熥又辩驳道。
“陛下说的是。”金善并非是食古不化的人,也知道虽然理论上依照《论语》就可以治理国家,但实际上除非是聪明绝顶之人,不然肯定会出问题。他又问道:“陛下打算如何改进?”
允熥听到他同意进行改革,马上笑着说道:“朕有个章程,与金卿商议。”
“正义、崇志、广业三个初等学堂教授的内容不变,从修道、诚心二个中等学堂开始,教授各衙门处置大事小情的实务;率性堂就不再教授学生四书十三经,全部教授实务。”
“从修道、诚心二堂起始,实行分科之制,分为户、刑、工、兵等‘专业’,每专业若干名额,先允许学生自己报名,但若是有专业报名的学生不足,就从多余的专业中挪几个人过去。以后,所有学生只能在专业所对应的衙门为官。比如户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