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好好冷静了一下,确定自己不会再冲动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往楼下走去。
混乱的舞厅这时候已经被清空了,周围都是持枪的军人围着,杜鹃也适时的退下了,给他们兄弟俩一个空间。
整个偌大的舞厅,只剩下某个沙发上酣睡的少年,还有地上挣扎着一身血迹的男人,他浑身被玻璃渣划伤,刚刚被几个军人敲断了腿,只能趴在边上,嘴里不住的吐着鲜血。
周围那些持枪的军人对此仿佛视若无睹,他们只有在楼梯上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缓步走下来的时候整齐划一的低头行了一个军礼,接着要变回雕塑一样笔直的站着。
季铭踩着特质的皮鞋一步一步的朝着沙发走来,有玻璃渣子在他的鞋底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却依旧神色不变的往着黑暗角落里一头埋进沙发里的少年走去。
“军爷!大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大汉看见季铭好像看见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身上被玻璃渣子扎了个遍的疼痛爬到季铭的脚步,想要拽住季铭的裤脚求饶,“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季铭的脚步顿了顿,他低下头看着那个人伸着自己还能动的一只手,他低下头,没有一丝的怜悯,目光里充满冰冷,“你刚刚就是用这双手碰了他?!”
那汉子抬头正好看见季铭眼底近乎嗜血的目光,吓了一跳想要缩回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季铭迅速的抬起脚,一下踩在那只手上,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一直蔓延到肺腑,那汉子惨叫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被一边的军人拖了出去。
终于彻底清净了。
季铭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季业。那孩子已经彻底睡了过去,身上还是那件衬衫,最上端的扣子松开好几个,露出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凌乱的黑发散在耳边,白嫩可爱的小耳廓在灯光下泛着桃色。
季铭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平复了,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慢慢凑近了,小心的搂住季业的细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掰正到自己怀里来。但是那张苍白的小脸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季铭一下子震惊了,季业居然哭了……
少年的碎发遮住眉间的惆怅,他落鸦似的睫毛微微颤着,还能看见几滴晶莹的泪珠,他的小鼻子红红的,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那些泪水让季铭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一阵子,他才伸出手抹去睫毛上的几滴泪水。
“唉,臭小子。”季铭摸了摸季业的头发,笑着骂道。那话里有几分无奈,几分惆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季业哭。小时候即使被门夹到手指通红发紫,长大了顽皮被父亲打得皮开肉绽也没见他哭过鼻子,他好像天生就是不会哭的,不管别人怎么责骂他,都只会跳起来反抗对骂或者笑嘻嘻的不回答。
季铭以为他的弟弟是不会有悲伤的,但是阿业果然长大了,他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为一个他不知道名姓,甚至可能不认识的人痛哭流涕。
只是这样,自己还是舍不得骂一句。
季铭一把将季业公主抱起,轻松的将没有几两肉的弟弟抱在怀里,大步得往门口走去,刚出门,季业像是感觉到冷,自动往季铭的怀里钻了钻,无意思的揪着季铭胸口的衣服,低喃了一声,“哥。”
季铭一低头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心情大好,连原本想好怎么责罚这个屡教不改的弟弟的各种心思也一下子都消散了。
“哎,哥在呢。”季铭紧了紧季业的身子,一低头钻进车里。虽然知道季业听不懂,但还是回了一声。这一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一抬头砰得撞到了车门,吓得坐在前面的司机警务员连忙调头问道:“长官,没事吧?”
“没,没事儿。”季铭用眼神示意警务员回头,自己钻进车里。忍着不让警务员看见,才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刚刚那下是真的撞实了,疼!不过转头看看这家弟弟睡在身边,小脸靠在自己的肩上,微微的打着鼾声,季铭就觉得自己今天这趟真的没白来。车窗外月色很美,而身边的绝色更美。
季铭先是侧着头认真打量自家弟弟如玉般的容颜,越看越喜欢,怪不得外头都在传季家养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呢,他家弟弟睡着了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真的比女子还美,不过弟弟就是弟弟,要是妹妹怕是他都不那么喜欢了呢。
季铭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手,从季业的额头顺着中间的那条线慢慢的往下滑,先是落在眉心,接着玩滑滑梯般的滑过挺翘的鼻梁,在小巧的鼻尖停顿了两下接着往下一落,落在人中,再往下,粉红的小嘴,唇色是那种很诱人的樱花粉,季铭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他慢慢的靠近靠近,想研究弟弟的唇形,或是那可爱的樱桃粉究竟是什么样子?
接着车子一个急转弯,季铭没有稳住重心,一下子扑到了季业的身上,两片唇瓣相接的那刹那,季铭那个称霸整个司令部的脑子顿时死机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只剩下这片刻的温柔,暖暖的,软软的,甚至有些甜味儿。
但也只是刹那,他就立刻撑起身子。季业还是一点变化也无,他睡得很沉,只有他一个人盯着弟弟的唇发呆。
前面开车的警务员一边看着车一边告罪,也没办法回头看季铭的状况,“长官,抱歉,刚刚这个弯转急了。您没事儿吧。”说这话的时候警务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不知道司令部的参谋长是最难伺候的官儿,开车既要稳又要快,自己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