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只觉一阵荒诞不羁,只觉九皇子是在撒谎骗人,转念一想,又想起九皇子一言九鼎,是非分明的作风,如斯说来……
难不成凤家贵女真在不经意间拯救了王朝?
心中无端升起的臆测令众人惊叹好奇,眸光纷纷朝那静立不语的女子看去,眸光闪闪亮亮,充满了惊奇和震撼。
凤将军和凤珺扬也是懵然,各自用目光询问凤珺戎,凤珺戎回以同样无辜的眼神,心底却在想轩辕燮那家伙,该不会又要把初遇时那不沾边的救命之恩强安在她头上吧?
还真是这样。
轩辕燮俊美如斯的面容此刻异样冷凝,他沉声回话,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儿臣隐匿南楚多时夺得南楚北部军事地图,图纸鲜明展现南楚北部的军事布防,有朝一日,这地图定是我西秦踏破南楚的垫脚石。”
群臣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浑身一震,瞬间精神抖擞,将这等军事机密公之于众,简直不可思议。
凤珺戎敛眸,心底划过浓浓的惊诧。
轩辕燮这是搞什么鬼?这种机密说出来,不说帝王会如何反应,就他明目张胆地告知所有人他对南楚的所作所为,众口铄金,口口相传,等于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等于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夺得军事地图?
怎么夺?
那不过是窃的同义词而已。
军事地图被盗,皇朝北部陷入危情,南楚皇室为保朝臣安稳,为保民心安稳,必然会极力压下这隐秘的消息。但是轩辕燮却面不改色地将南楚皇室秘闻宣之于众。
已窃图之仇,将窃国之恨,南楚皇室能忍就怪了。
几次交手,轩辕燮行事虽然不算阴狠诡谲,但也给她的感觉也有点阴险狡诈的意味,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理智的话?
恍似不知群臣的讶异和凤珺戎的疑惑,轩辕燮铺垫完了前事,又顶着西秦帝骤然沉下的铁青面色下,用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叙述下文:“夺得地图后儿臣策马狂奔连夜回朝。不想南楚皇室竟出动千金诱使江湖闻名的铁头三怪追杀儿臣。”
群臣皆惊。
恍惚明白不久前九皇子称病卧床,接连半月未上早朝的真相。什么病重?应该是伤重才对。
轩辕燮不论他人作何想法,沉沉有力地说:“连追十三城,沿途儿臣饿食朝露,渴饮风雨,最终精疲力竭力有不逮,本以为会命丧黄泉。绝望之际,幸得凤家贵女出手相救,方能保命回朝。”
“这不可能!”
“九皇子是在把老臣当三岁小儿欺骗吗?”
“是呀是呀。”
本是静静聆听的群臣沸腾了,异议声四起:“九皇子武艺超群,皇朝最厉害的武士都不能在您手下对上三十招。倘若铁头三怪真如九皇子所言,厉害非凡,九皇子技不如人。但是,九皇子都甘拜下风的人,如何是凤家贵女所能抗衡的了的?”
“这不是蚂蚁碾死大象吗?”
“假,太假了。”
群臣不信。
轩辕燮也不关心群臣信不信,他只想让帝王相信,忽视群臣的哄闹声,他定定地看向西秦帝:“凤家贵女救了儿臣性命,保了踏破南楚的垫脚石,难道不能说是皇朝的功臣?”
狭长的凤眸俱是锋锐的颜色。
西秦帝似是被如刃锋锐的眼神刺着了,虎目微眯了下,虎脸扬颔,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狐疑和慎重:“众卿所言甚是。凤将军一介女流,如何能超越你抗衡连你都敌不过江湖高手?”
话音刚落,轩辕燮紧追而上:“儿臣不敢有任何欺瞒。那日凤家贵女手持méng_hàn_yào,趁风势药倒了铁头三怪,为儿臣博得片刻歇息的时间,以备最后的死战。”
深知当日情景的凤珺戎默。
她总算知道轩辕奕喜爱无是怎么来的了,感情不是后天养成,而是先天自带。
这对兄弟,简直了。
若不是他陈述的场景她亲身经历,都要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骗到了。
药晕?
什么méng_hàn_yào在荒郊野外还能发挥这种奇效?
在凤珺戎眼里是一戳极破的谎言,却令群臣心底产生了动摇。凤家贵女若是借助外力偶然相助了九皇子,那倒也能说得过去。
轩辕燮继续说:“今日儿臣冒昧到将军府拜访,也是为了答谢凤家贵女救命之恩。”
凤珺戎:掰,你继续掰。
被轩辕燮的鬼扯气得想笑的凤珺戎,俨然无暇思索轩辕燮为何冒着生命危险,将在南楚充当卧底一事暴露出来的目的。
但西秦帝却仍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你们是在何时何处相遇?凤家贵女为何会出现在荒郊野外?又为何会随身携带méng_hàn_yào?又是如何趁风势药倒三人的?”
轩辕燮本也好奇鬼医凤邪那日缘何凑巧出现在那里,但发觉自己动心后再去回忆斟酌,原因已不再他思索的范围内,他要的,就是他们这样不经意遇见的缘分。
但是这话显然不能对西秦帝如实说。
轩辕燮谎言随口拈来,一一解答西秦帝的疑惑,内容有理有据,毫无破绽,群臣摇摆不定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对轩辕燮阐述的救命之恩有了些许相信。
凤珺戎垂首盯着眼下磨光得光滑可鉴的白云石地面,连翻了好几次白眼,心里几度冷笑,然冷笑过后,又不得不承认,轩辕燮这般作死保她,还是让她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