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背黑锅前你都会这么说。”
“哪有?”
“需要哥哥帮你回忆一下?”
凤珺戎讪笑,不说话了,但那明亮的黑眸熠熠生辉,俨然没有悔改的模样,简直就是吃定他对她的纵容和宠溺了。
凤珺扬郁闷地呼气:“好了,不卖关子了,说说说。”
再笑闹下去,也只会令他更心疼更心软而已。
这个奇女子虽不知打哪儿来的,但是有那身盖世医术傍身,稍稍一展身手,便能令医界泰斗跪拜折服,但凡她肯,日进千金万金不再话下,封侯加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样一个人,入将军府的目的又能有何不轨呢?
报仇吧。
替他的妹妹报仇。
将计就计羞辱凤轻歌,雪上加霜打压凤轻云,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连连打压凤张氏,这些本该是他妹妹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却都由她来偿还。
抛弃了自己的姓名,抛弃了自己的容貌,抛弃了自己潇洒自在的舞台,让自己走进这不见硝烟的京都战场,只为了给他的妹妹报仇。这样的女子,他又能如何不心软不心疼不敬佩?
想要问她与他妹妹之间的纠葛,却又担心摊牌之后会迎来更加尴尬的局面,那边如此吧,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凤珺戎不知凤珺扬猜她是易容而来,只当他是轻易接受了借尸还魂这惊世骇俗的秘闻,心底对凤珺扬的接受能力升起几分赞赏,然该让他背的黑锅,她可一点都没口下留情。
“哥哥放心,不是让你特别为难的事,”凤珺戎笑眯眯地看着凤珺扬瞬息变得僵硬的脸色,继续说:“就是妹妹的医术好似太精湛了,但是又师出无名,面对世人的怀疑,总得给个合理的说法吧。”
“你不是已经告诉众人,你的医术是我教的?”
“没错呀,”凤珺戎点了点头,略带忧伤地说:“可是妹妹还会巫术啊,就是那种控制蛊毒让人变成傀儡的小伎俩,到时候万一妹妹不小心暴露了,总不能还把哥哥推出来当挡箭牌吧?哥哥又不会。”
蛊毒?
傀儡?
还小伎俩?
凤珺扬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所以呢?”
硕大的夜明珠泛着暖光,凤珺戎精致的面容在暖光里愈发耀眼,她眨眨黑而亮的大眼,笑眯眯道:“所以咯,哥哥去南楚走一趟吧。听闻南楚盛产奇药,蛊毒也颇负盛名呢。”
若凤珺扬以见习交流为名去南楚走一遭,待他从南楚回来,鬼知道他到底在南楚学了些什么。但是,若有朝一日她真的不得不暴露傀儡之术,届时借口连蛊毒都是凤珺扬教的,众人也只会恍然大悟。
这于她替原身活着的日子里,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凤珺扬心思电转,转瞬明了凤珺戎的顾忌,只不若,他的眉头跳了跳,试图拒绝:“哥哥给你找个南楚名师,效果也一样。”
“不要,名师不稀罕。”
“那哥哥给你找几本巫蛊的书籍,若实在不行,直说自学成才也能唬人。”
“不要,书籍太枯燥。”
凤珺扬扭曲了一张俊脸:“你这是非要把哥哥卖到南楚去吗?”
“嗯嗯嗯。”
凤珺戎连连点头,笑眯眯地继续说:“而且殿上看轩辕奕的神色,好似已经下定决心从哥哥这里找突破口了。若哥哥去了南楚,他肯定会紧追而上,届时妹妹耳根就清净得不得了。”
凤珺扬嘴角一抽,把先前暗藏在心的感动都抛到爪哇国去,额头青筋抽动了几次,声音既慢且重,还有些咬牙切齿:“这一箭双雕用的,简,直,不,要,太,好。”
“谢谢夸奖,一般一般,亟需提高。”
“没,有,在,夸,你!”
凤珺扬惯来温和,鲜少与人大声说话,几次动怒气急皆因凤珺戎而起,从某种程度上说,凤珺戎也是能耐了。
能耐的凤珺戎扁嘴:“哥哥不爱我了。”
凤珺扬:“……”
沉默再沉默,沉默再沉默,最终,凤珺扬沉沉的,长长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哥哥知道了。”
凤珺戎心里高呼椰丝,如玉的容颜染上愉悦,说出口的话甜丝丝的,十分动人:“哥哥最好了。”
“那妹妹呢。”凤珺扬逡她。
“妹妹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那一脸自豪和自信看得凤珺扬眼疼,他忍不住酸她:“走在坑哥路上死不回头也算?”
“那是,”凤珺戎骄傲地抬起下巴:“多少人等着被妹妹坑,妹妹还不乐意坑呢。”
凤珺扬哭笑不得:“那还真谢谢你的大坑之恩了。”
“兄妹嘛,不必客气。”凤珺戎也没解释自己所言非虚,毕竟凤隐阁里确实有诸多兄弟期待着被她坑,以换取和她交集的机会,而她都是拒绝了的。
她黑而亮的大眼滴溜溜地转动了下,在凤珺扬抽搐不已的俊颜下,嘻嘻一乐:“若哥哥真想谢谢妹妹,就在旅途中好生保护轩辕奕,晚些他要赠妹妹一株千年乌参,这心意重若泰山,还请哥哥帮妹妹多费心照顾他几分。”
凤珺扬脑仁疼得不行:“你还真是……”他毫不具威慑力地气。”
不,说不客气简直都委屈这三个字了。合该是厚颜无耻不知脸红怎么写才对。
凤珺戎笑眯眯。
两人皆是轻声细语,车厢外驱车赶马的车夫并未听到多少,夜色渐浓,将军府大门前的大红灯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