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两只护短的小犬也不尽是喜事啊。”
木笔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袖香机灵,立马猜出凤珺戎的意图,“小姐又想转移话题。”
被戳中心思的凤珺戎也不心虚,“是又如何?诶诶诶,袖香你别说话了,你小姐我口干舌燥亟需甘泉救命,快去给你小姐我寻点茶水来吧。”
袖香不甘愿地应声:“是。”
解决完袖香,凤珺戎又用相似的办法阻止了饶舌的木笔:“小木笔呀,你有没有闻到桃花酥的香味?好想吃呢。”
木笔一口气堵在喉咙间,不上不下,噎得难受,最终也只能在凤珺戎黑而亮的眼神中挫败叹息:“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寻点吃食。”
几人的动静传入了画舫阁楼最高处,谈笑风生的公孙宜等人停了下来,有尖锐的女声讥讽道:“我道凤家贵女是多骄傲清高的人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宜儿妹妹几次拒绝相见,竟然还好意思杵在甲板上流连不去。”
“是呢,”有人应和:“当日金銮殿退婚后,爹爹还说凤家贵女医术如何传奇,叫本小姐要好生与之交好,如今,哼哼,本小姐可不屑与没脸没皮的人成为朋友,平白拉低了本小姐的格调。”
“是呀。”
公孙宜跪坐在温芮希身侧,耳旁传来琴师悠扬婉转的清风词曲,伴随着玩伴们不留情面的嘲弄声,脸色赤红。
“看来还是宜儿姐姐魅力无边,竟然连骄傲的凤家贵女都甘拜下风,眼巴巴地前来讨好。”
“这副谄媚的嘴脸想想就好笑极了。”
“哈哈哈。”
嘲弄声到最后愈来愈不像话,简直将凤珺戎诋毁至了尘埃,公孙宜到底心软,小脸红晕褪去,倏然蹭的一声站起:“都给我住口!我与戎儿妹妹之间的事,容不得你们置喙半句。”
公孙宜向来温柔可人,从未听她对人甩脸色大小声过,这一次当面给这么多人难堪,几乎是立时的,七八个贵女既是诧异又是不满:“宜儿妹妹这是说得什么话?姐妹们何曾说错什么?凤家贵女的言行分明就是欺负宜儿妹妹容易心软,容易交好,这才上赶着讨好,死扒着妹妹不放。”
“就是,”另一名亲眼见识过凤珺戎毁约的少女跟着道:“宜儿姐姐莫不是忘记了当日凤家贵女是如何令冷漠的吗?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竟然还因为莫须有的事情甩手离去,当自己是谁呀?整得姐妹们稀罕和她交朋友一样。”
“别说了。”
本来已心生动摇的公孙宜被这么一说,不欲理会凤珺戎的心愈发坚决了一点。
温相嫡女温芮希别有深意地瞧着公孙宜。
旁人只道公孙宜容易优柔寡断,而她却知,那般犹豫不决受人影响,也不过是因为真的在乎凤珺戎,所以格外在乎凤珺戎对她的态度,也格外在乎外人对凤珺戎的看法。
能令从来只执着于茶道和文墨的公孙宜如此为难……看来凤珺戎再公孙宜心里的地位不可谓不高,竟能左右公孙宜的思绪。
温芮希垂眸浅笑:看样子,凤珺戎会是她拉拢这位公孙贵女极大的阻碍。
贵女们仍旧争论不休。
纤纤素手执盏啜饮,温芮希当了半天的聋哑人后,这才施施然开口劝道:“各位姐妹,且听希儿说一句好么。”
温相执掌朝政几欲一手遮天,又有当今皇后为尊,家大势大,连带着温相府里的小姐也高人一等,备受推崇。
温芮希一开口,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人或多或少也都给予温芮希几分薄面,收声安静了下来,洗耳恭听。
“凤家贵女龙章凤姿是事实,但与四皇子有过婚约如今又单方面悔婚,失了皇朝女子宽容大度的修养也是事实。姐妹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为何为了这样一个涵养不深的女子争论不休?今儿天气如此美好,玉龙湖畔景色如此亮眼,何不抛开俗世,纵享这一个的浮生闲情?”
清清淡淡的一番话,不捧高不踩低,却极为巧妙地在众人心底埋下了凤珺戎涵养单薄的印象。
众人但闻温芮希对凤珺戎的评价不偏不倚,呵呵了一声,也就借着台阶下了,纷纷转移话茬,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公孙宜觉得气闷,起身站到窗前,凭窗眺望。
湖光山色醉人心,怡人情。
公孙宜舒缓了心绪,收回视线时,忽而发现有一艘画舫正待靠近,画舫造型十分刚硬,一棱一角皆锐利无比,三层奢华阁楼由赤金纹造,没有女子画舫的温柔婉约,那艘画舫周身上下由冰冷的黑白金三色锻造而成,画舫首尾镂空雕刻有若龙腾虎跃的飞龙,龙眼由珍贵的黑玛瑙镶嵌而成,在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高调的张扬的奢华,却又不显媚俗。
公孙宜暗暗吸气,京都何时出了这等勋贵?竟拥有这等奢侈华贵的画舫?
温芮希一直暗中留意公孙宜的举动,见她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起身走至她的身边,侧首疑惑道:“宜儿这是在看什么,这么惊讶?”
她的视线随之溜向窗外。
这一瞧,也被远处缓缓是驶近的华丽画舫惊住,失口喃喃:“长寿黑玛瑙,竟然有人舍得用长寿黑玛瑙点缀画舫,这是,疯了吗?”
“可不是么。”
公孙宜亦是一阵失神:“长寿黑玛瑙传闻世间残存数量不出五颗。当年今上偶得了一颗贡品,转手送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