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城,奉军营区。
平壤守军的大溃退,尤其是奉军高级将领的大批阵亡,让负责安州城奉军一营一哨的守备刘光彦,感到极其的惶惑不安。
在周中盛,马德草两人赶到安州城之后,无可是从的三人商议着经过一番梳理,不久就聚拢起来了一千二百余名奉军士兵。
除了原先安州城的那五百余奉军,其余六七百溃军无人不是浑身湿透,又冷又累又饥。
在平壤城北线战役后,唯一还活着的奉军高级将领聂桂林也下落不明,现在安州城里所有的奉军就以周中盛三人马首是瞻。
此时一千两百余奉军士兵,都眼巴巴的望着这三个新晋守备,指着他们拿出主意,好让大伙儿能先安顿下来,吃顿饱饭,喝完热汤。
最好再弄一顶行军帐篷,厚毛毯,能美美的睡上一觉,抚慰一下自己昨夜惊惧不堪的灵魂。
然而商量来商量去,刘光彦手里现在也是一穷二白,防营的粮食还是每月逢一,六,到盛军看守的库房去领,更别提毛毯行军帐篷这些紧俏物资。
“风景,怎么回事,粮食呢?”
刘光彦看到他的副手张风景带着一群士兵空手而归,心里不禁咯噔一跳,一脸的怒色。
“吕本元说军库交给叶军门了;我去求见叶军门,被他的戈什哈挡在门外,说叶军门和众总兵副将大人在议事,之后还要休息,让我明天再去。”
张风景一脸的无奈:“盛军,芦榆防军,仁字军,毅军,包括鸭蛋兵都在从军库里里面运粮食,可就是没有咱们的事儿!”
“卧槽tm比叶志超,真是欺人太甚!”
“走,去找这些王八蛋算账去!”
奉军士兵一听无不大怒,纷纷叫嚷着,一个个看着刘光彦这几个上官,等着他们开口带头去到叶志超那里讨说法。
“走,去说理去,不给就抢他孙子的!”
刘光彦气的大脸通红,就要带着士兵去闹事。
“你们这样,正好就中了有些人的算计。”
马德草幽幽的说道:“现在左军门杨副将杨游击战死,聂分统失踪,有些人巴不得咱们闹事,这样就能把守城不利上官陨死的罪责推到咱们的头上。”
马德草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众人头上,所有的人都愣停了脚步,一脸的悲愤。
“那你说怎么办?”
刘光彦望着马德草吼道:“难道大伙儿就等着饿死,冻死?”
马德草望着西北方向说道:“去找援朝军,林云瑜他们想来不会见死不救。”
在刘光彦,周中盛,马德草三人的率领下,两百多名奉军士兵很快的就来到了援朝军的驻地营区。
远远的就看到,在营区外面黑压压的围了四五百号士兵,都在骂骂咧咧的嚷着什么。
而援朝军军营里面,一排排的步枪透过木栅栏伸了出来,直指营外的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
马德草三人看得都是面面相觑,感觉头皮直发炸。
“狗儿子,有种你朝老子开枪啊?你tm就朝老子这儿打,不打你是我孙子!一个屁都不是的芝麻小哨官,敢跟老子叫横,找死不是?”
只见在援朝军营门前,叶志超的亲兵头子叶世鹏,连蹦带跳的指着冷脸站在营门口的林云瑜叫骂着。
“叶世鹏你tm牛比是不,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个孙子!”
在林云瑜的后面,得到消息的毛超气汹汹的跑过来,开口就骂。
“超哥,我不是骂你;这孙子太没眼力,叶军门亲手写的条子,这是多大的面儿,他倒好,居然敢不认账,真是吃多了猪油糊蒙了心!”
叶世鹏看到毛超,气势顿时就弱了很多,不过依然怒急指着林云瑜的吼着:
“别说是你小子,就是你们营长何长缨,当年在肥西逛窑子挣花头,老子从来都没瘆——”
“砰!”
一声枪响,吓得众人一惊,只见毛超一枪打在叶世鹏的脚边,骇得叶志鹏一张脸都白了起来。
“闭嘴,你tm找死!”
毛超怒瞪着叶世鹏:“不会说话,老子送你下去让阎王好好用油锅给你涮涮嘴!”
“毛连长,回到你的防区。”
林云瑜看都不看身后的毛超一眼,望着营外的盛军,芦榆防军,和叶志超的亲兵戈什哈冷声命令道:“方大海,有擅自闯营者,格杀勿论!”
“是!”
狙击排排长方大海一声狞笑,大吼道:“兄弟们都听到了没有。”
“格杀勿论!”
负责营门的狙击排士兵们手里紧握着步枪,把枪手对着营门外的清军士兵,齐声大吼。
“好,好,我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有种你就打死老子!”
叶世鹏仗着是叶志超的族人,历来就跋扈惯了,现在被身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顿时下不了台,咬着牙就要往援朝军营里面硬闯。
林云瑜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叶世鹏,高高的举起右手,右掌如刀般五指并立。
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悬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营门口。
看着前面营门内林云瑜那冷酷的眼神,叶世鹏是真的胆寒了,他知道自己假如敢闯,这个疯子说不定真敢下令开枪。
骑虎难下的叶世鹏,心里面一边大骂林云瑜这个‘神经病’,一边后悔死了强出头。
这本来都不管叶世鹏的事儿,只是他看不惯叶志超把事儿交给王士珍来办,看到王士珍吃瘪,叶世鹏就得意洋洋的强出头,要给他王士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