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君,即使只有二三十人能活,也总比全死在这里要好。”
蛎崎富三郎不想放弃,继续劝说。
“啪!”
小林辰之助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蛎崎富三郎的脸上,死盯着他怒声吼道:“八嘎,你这个混蛋,猪猡,怕死鬼!现在你不应该去想着怎么活下去,而是要给钉子一样钉在东大营,在死之前杀死更多的清军来报销天皇,洗刷耻辱!”
然后小林辰之助嘶声大吼道:“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丘顶上,响起一片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的叫声。
然后,再次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日军士兵,都寂静而绝望的等待着他们最终无法避免的死亡命运。
山海关寒冷的天气,此时早已把东大营高地上面混合着残肢碎骨血浆尸体雪水的淤黑泥土,重新冻结成坚硬的冻土。
一片片冰片的结晶,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明黑的亮泽。
远远看去,东大营高地就像是一大块黑色的宝石山。
只有此时趴在丘顶,一个个冻得浑身发颤的这些日军士兵们,才更清晰的知道,此地已是恶鬼地域。
在冻结嶙峋的黑泥土之中,不是这里露出半条胳膊,就是那里冻结着一个残破的头颅,而这些人,在不久之前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战友。
“啊!”
一个心理脆弱的日军士兵,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让人奔溃的折磨,嘶喊着跳出弹坑,朝着山下手舞足蹈的冲去。
然后就被围着的抗倭军们轻松按到,绑了双腿丢在一个火堆边,给了一个窝头,一碗热汤。
那个本已绝望待死的日军士兵,被火堆的温暖唤醒了神志,脸上先是极度的惊讶,然后满脸狂喜的一把抓着蒸的甜软的窝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山顶那些又冷又饿又渴的早已陷入绝望的日军士兵,都开始骚动起来。
“よしよし,伏せて肉のスープ,死ぬ、悪魔の実を!”——(呦西,呦西,下来吃肉喝汤,就是死也能当个饱死鬼!)
那个日军士兵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个窝头,然后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把那碗鲜美的紫菜葱花蛋汤喝的干干净净,坐在地上想了想,就站起来欣喜若狂的朝着山上大喊大叫。
“混蛋,混蛋!”
“砰,砰——”
小林辰之助气得身体直发颤,举枪就朝着那个大叫的俘虏连连开枪,只是本来就有着两三百米远的距离,而且小林辰之助冻得手指关节早已僵硬,哪里能瞄的准,打得住?
“打死他!”
小林辰之助大吼着命令东面其余弹坑的士兵开枪,射杀这个可耻的逃兵;然而枪声只是稀疏的随意放了几声,就再次沉默。
“八嘎,混蛋,你们这些统统都该死啦死啦地杂种!”
小林辰之助气得两眼喷火,却是无可奈何。
蛎崎富三郎和在后面弹坑里面无力的仰躺着的少尉又对视了一眼,都是同时避开了视线。
不过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的步枪,然后又忍不住对看了一眼。
东大营,山下阻击圈。
柳刚志,施威远两人坐在火堆边,望着那个被绑着双腿在火堆边蹦着的日军士兵,然后都满怀希望的殷切望着东大营高地,可惜上面依然是一片寂静。
这时候,从北翼城北门涌出大量的炮营士兵,驱赶着骡马拉出来一尊尊乌黑发亮的巨炮,一车车的炮弹箱,一东一西的朝着两边的雪地旷野驶去。
而在东西胸墙的预留缺口,大量的抗倭军排成四纵队离开内城,扛着长梯,朝着东西方向挺进。
按照作战计划,在炮营炮击第3旅团驻守的主城,及其东西两个断口以后。
三城清军将利用军力优势,动用18个步兵营,1个骑兵营,总计8500余兵力,从欢喜岭西坡山脚长城,到角山东坡山脚长城,在这近十里的长城线上,全面出击。
“老施,你的法子行不行?真是急死个人了,再晚就赶不上了!”
看到这一幕的柳刚志,急的直跳脚的问着罗明磊推荐给他的‘军师’。
“行不行待会就知道了。”
施威成不疾不徐的说道:“成了估计下面的山海关战役也没你——,得!算我没说成不成?”
一看柳刚志瞪着大眼就要发炸,施威成连忙住口,不敢招惹这个据说是旅顺军团最难缠的‘杠子头’。
“白い旗をあげる!白い旗をあげる!”——(投降!投降!)
这时候,在南坡丘顶,一个弹坑里面的三个日军商量好了,纷纷丢弃手里的步枪,爬出弹坑就一路大叫着朝着山下跑去。
在东山顶趴着的日军士兵,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种懦夫的行为举枪射击,反而个个睁大着眼睛渴望的看着,想知道这三人即将面临的下场。
一一绑住了双腿,然后就是甜香软的窝头,鲜美的热汤,温暖的火堆。
整个山顶,真正的骚动起来。
先是那些军装湿透一个个几乎都已经被活活冻死的日军士兵,丢掉了手里的步枪,爬出弹坑,朝着下山呆呆的走去。
接着,那些北撤到丘顶的日军士兵也放下手里的步枪,爬出弹坑。
“八嘎,猪猡混蛋胆小鬼懦夫!”
小林辰之助气得眼睛都变成血红色,拿着步枪大吼着:“统统回到弹坑,拿起你们的枪!”
“砰,砰!”
小林辰之助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