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外,小楼边,几十个年轻书生正安静的立在门外,几人都是天不亮就过来的,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昨夜的露水,脸上却满是焦虑的样子……
晨光微露,小楼门启。
“不日就要开考了,几位公子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院门处一个女子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门外数人,其中几人她也是认识的,数日前还曾与女子在小楼中高谈阔论,意气风发。
见女子出来,几人急忙聚拢过来,对着女子微微行礼,“打扰诗诗姑娘了,想来诗诗姑娘知道我们的来意。”
女子看着几人,微微颔首……
就在这几日,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数拨这样的书生,最初的几次女子也是惊讶于对方竟然会找来这里,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在这些书生的眼中,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那人的红粉知己,关系斐然,不过当听到书生所说的事情后,她却是发自内心的震动和感触,连带着原本心中对那位少年人的责怪也消散了大半。
女子侧身,身后的婢女带着几个书生到了一楼的客厅,下人早就准备好了热茶,都是雨前的龙井,怎奈几人心中哪还有半分清净,他们都是从南方过来的学子,其中几人的家境也是富裕,自从田虎作乱,几人便都与家中断了联系,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后来也是得了消息,知道梁诗诗这里还有与南方沟通的渠道,这才聚过来。
女子也不与他们多做解释,李怀当初走的匆忙,并没有过多的细说,只是当着她的面与洪记的孙掌柜做过一些吩咐,都是一些沟通商路,保证物资之类的安排,还特意让梁诗诗组织一个‘共济会’,目的就是为了联络在上京的学子,由洪记出面给予各类帮助,其中就有这项送‘家书’的服务。
梁诗诗自从随着洪记上外地施粥筹粮以后,心中便有许多想法,再加上之后被暮雨等人利用成为了攻讦洪记的理由,她便更加深居简出了,不愿参与到外面的事情里,要不是李怀临走前特意找过来,她也是不会主动去见他的,因为在女子心里实在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这样,我已经备好了笔墨,大家可以留下家书和现在的住址,我尽快让人将家书送到洪记,一旦有了结果我便第一时间通知诸位,可否?”女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下人在一旁的圆桌上摆上了笔墨,这几天来,女子都是如此应对,倒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几个书生一脸感激,稍微行礼,便各自开始埋头写信。
都是在外的游子,家乡突遭战乱,心中便是百倍的不安和焦躁,如今能有机会和家中通信,自然激动不已,有几个年岁小的,更是眼中带泪。
此情此景落在女子眼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接下组建“共济会”的事情,她便问过李怀,自己该如何行事,对方却是一副笑意,“如今上京之中,不论严府还是太子那里所图的便是招揽人才,这涌入上京的学子,不敢说各个都有经世之才,但我想华朝之后的气运也多半落在他们的身上,我自然无法与两家争强什么,但是,雪中送炭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也算是为李家,为洪记做一个长远的打算。“
这番话说出口,便是让梁诗诗吃惊不小,平日里她也没少听一些才子讲自己的愿景和抱负,其中自然有许多是不切实际或是口无遮拦的,但是像面前这人所说的要与数千学子做雪中送碳的事情,结一个善缘,图一个长远的打算,还是太惊人了一些,而最为重要的是,对方说的诚恳,而她也听的认真,无论是谁都没有将这番话当成玩笑。
她本就是一个愿意为他人做些事情的人,李怀对于‘共济会’的想法自然切中她的要害,当下便点了头,后面的事情她也不过多的询问,心里想着洪记曾经做的事情,虽不能完全接受,但也不会偏执的要去干扰和阻止,大概在她心中其实还是知道李怀和洪记所做的并不算错。
“之后的事情就麻烦诗诗了,他日我们必当报答这份恩情……”书生陆续将家书写完了,交给一旁的婢女,领头的几个更是对梁诗诗拱手谢礼。
梁诗诗微微一笑,“几位言重了,当此危难之时,我也是力所能及而已,还是三公子他安排得当,还有洪记的掌柜伙计敢冒风险,倒是让诗诗汗颜了。”她不是居功的人,言语中将李怀和洪记一众人推到了前面,前一阵子洪记因为粮食的事情风评不佳,如今正是积累人气的时候。
“姑娘的意思,我等明白,李家一门忠烈,李贺将军驻守西北,北抗夏夷,南定田虎,大公子更是担任皇城护卫,而三少爷也已经赶赴前线,家中只有一位二小姐,听说最近组织了一个共济会,为南方学子筹措钱粮……”几人说道此处都是一脸动容,如今在上京人眼中,李家便是实打实的忠烈满门,全家上下都是在为华朝奔波,梁诗诗点了点头。
“几位能如此想,诗诗便是放心,当初市井之中多有诽谤他们的留言,三少爷身为内卫,不便多说,我却是替他生气,后来还让人利用,心里便是气急,还是他开解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三少爷字字珠玑,我等受教了……”
“几位都是来参加此次恩科的才子,他走时交代过,几位如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都可以叫人带句话给我,我如今也在共济会中,也能为大家解些燃眉之急,恩科开考只是,洪记也会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