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马车外熙熙攘攘,而车箱里的年轻人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低沉的脸色如同布满阴霾,不时的长出一口气……
马车一直驶入了太子府的正门,年轻人整了整衣服,从车上下来,府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便匆匆去了正堂,尚学早早的就坐在了里面,几个客卿和谋事也在里面说着话,见太子回来,几人都是行礼,“又不是外人,都坐吧。”
作为当朝太子,年轻人在所有人的眼中有着特殊的气质,再加上他多年来在朝堂上对清流和臣子们恭敬谦让的态度,更是笼络了众多的人心,其中也与右相起过冲突,至于与自己的老师尚学被贬斥,自己也是几经沉浮按下,但这些到了如今便是他身上最为受人尊敬好信服的光辉。
“让老师和几位久等了,今早母后让我过去,说是想我了,陪她多聊了几句,耽误了时辰……”太子一边笑着,一边对着几人解释,下人换了新茶,尚学等人也是笑着应和了几句,“孝道乃人伦,我等等等也是应该的。”
“这是我们拟的折子,太子看看,可有需要改动的?”尚学说着,便将桌子上的本子交给了太子,“自此李怀带着梁山上的人竟然挡下了田虎的十万人马,可谓是大胜了……”
“老师说的是,这李贺确实生了好儿子,有些手段。”太子呵呵一笑,将本子掐在手里,“不过,我听说这梁山上的人原本也都是些反贼,其中几人还是犯了事的,有人命官司的也不在少数。”
众人的脸色略有变化,尚学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刚想解释,却见太子笑着看过来,“我知道,在大义面前,这些到也不算什么,他们毕竟我朝廷挡下了田虎,流了血,死了人,是有功劳的,当然这中间功劳最大的还是李怀,是李家。”太子的语气颇为纠结,在坐的也都不是糊涂人,自然能听出话外之音。
“那太子的意思是?”钱谦益看着太子,“先压下?”
“钱老的这个说法倒也有些道理”太子的话,让钱谦益的脸上一僵,“不是说李怀已经带着梁山上的众人去明州了么?等有了结果,再一同褒奖,也不迟,诸位觉得呢?”
屋子里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太子已经发了话,况且说的也算在理,众人倒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李家的好坏也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除了尚学脸色有些难看,其余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太子看着自己的老师,视线交错,对方沉默了片刻,“既然太子有了决断,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这折子先留下,一切都等明州的消息再说。”
屋子里的众人皆附和着说的,太子的脸上露出微笑,手中的本子递还了老人,“哦,我想起来了,李家的女婿,那个叫孙明复的是不是留在编纂局了?”
“对,按照往常,三甲都是要在编纂局待上几年的,熬一熬资历嘛。”钱谦益回答着,“太子怎么想起他了?”
“我只是听说,右相那里有意要用他,准备外放到西北。”太子面色凝重,几人也都是吃了一惊,如果真是如此,李家与右相之间的关系就值得深思了,其中也该猜想。
“太子的这个消息可落实了?”尚学问着,对方摇了摇头,新科进士的去留一向都是户部的事情,而如今的户部尚书便是右相的人,可是最后这份名单还是要皇帝首肯的,虽说皇帝已经多年不理政事,但这是他亲自首肯的恩科,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保证结果如何。
“无论消息是否切实,孙明复都不能落在右相府的手里,未防有变,不如我们先下手。”钱谦益的话,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认可,“不如太子去向皇帝请了旨意,调他去南边?”
太子若有所思,南边都几个大族还有官员对太子都是认可,何况钱谦益与这些人都有关系,孙明复去了南边便算是落在了太子的手中,大可放心了,也算是与李家有了关系,李家如果识趣,也该知道其中缘由。
“诸位觉得如何?”太子看着众人,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尚学的身上,他还是最在意老人的看法,见对方点了点头,心里才算有了底气,“既然大家都觉得合适,我这就去父皇那里请旨。”
说完,便要起身,尚学摇了摇手,“太子不必这么着急,这还有些事情等着商议。”
“老师,打铁趁热,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所完,也不等对方说话,便急忙的出了门,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老人的心里却是有些异样。
“尚老是不是也觉出味了?”钱谦益笑着走到对方身后,“他还是放心不下,老钱我是真的有些担心……”
“你也想的太多了,一个是未来之主,一个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这些事情,如果他们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道理。”钱谦益压低了声音,对方确实转过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那也要是忠臣啊。”
钱谦益一愣,再想说话,却见对方已经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上京的众人未雨绸缪,却并不知道明州府城外正在酝酿的战事,几万人聚在城门外,这些人面色枯黄,身上也是破破烂烂,一路从梁山退到这里,却发现城楼上早已经改换了旗帜,心中的失落和悲苦不言而喻。
“都是废物!好好的一座城你们说丢就丢了,到了现在竟然还搞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田虎一脸怒气,猛的一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