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老宅里,吴成隆从睡梦中醒过来,身边躺着的便是昨夜被自己拉上床的婢女,姿色尚可,皮肤白芷若冰,自从被关在了家里,最初几天里看管着自己的表姐也回了家,他便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每日都找来不同的女子。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过来,搅了一床春梦……
“砰!”有人推门而入,吴成隆还未睁开眼睛,便看见兄长吴之隆进来,“又怎么了?就不能……”吴成隆抱怨着,从床上起来。
“我说的话你都要记住!”吴之隆的声音低沉,对方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脸上显露出惊慌的神情,“哥哥……这是……”
“等会衙门的人会过来,你跟着他们去,不要反抗,也不要多说什么,家里已经打点好了,住几天就回来,不会有事,去了那里……”吴之隆不停的说着,见弟弟的脸上满是错愕,神情也开始恍惚起来,便猛的打在对方的脸上,“记住了,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管,有人照顾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记住了么?!”
吴成隆惊恐的点了点头,眼中已经快要流出泪来了,突然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濒临崩溃,“恩!哥哥,救我,一定要救我……”
不过片刻之后,有衙役从屋子外进来,是京机衙门的人,吴之隆走到一边,将其中一个衙役到了一边,银子塞过去,对方却是不接,“吴少爷,跟我走吧……”
院子里,吴学森一脸的铁青,原本的气势汹汹却因为朝堂上老人的突然转变而顷刻间瓦解,心里只能咒骂着对方是不是吃错了丹药,还是真的将李家小儿看的如此之重?重的过满朝文武?
而现实的冲击却只是刚刚显露出来,几个原本与吴家有所联系的老臣子此刻已经闭门不出,至于太子府那里更是直接让京机衙门的人上了门,这已经说明了对方此刻的态度,“到底出了什么事?”吴家的老人喃喃自语着,身后的吴之隆则是转身朝着后院走去,院子里有人正在挥刀,势如万钧……
“你是说,京机衙门的人去了吴家老宅?”
“正是,人已经被带走了。”
“哼,有点意思?”严家的院子里,严番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而就在此时刚刚回府的严松派过来的管事也到了门口,之后便是与六部衙门之中数人的集体缄默,几乎就是一个早晨的时间,上京的大半官员便都感觉到了一场风雨的来临,要想躲过一场风雨,自然要找到一处安全的躲雨处……
酒楼之中的争执也到了高潮,书生之间便是这样,不争出一个长短,便不会有人停下,原本只是对吴李两家的争论,后面便发展到了对当今朝局的讨论,范围越来越大,牵扯的也是越来越广,声音自然也是越来越大……
“状元公以为他们说的谁对谁错?”酒楼里靠近窗户的桌子上,两个儒生大半的人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人便是夕劭骏的儿时玩伴,如今的恩科状元郎方天卓,听着对面人的询问,他却是笑了笑,“芸莺小姐,我是见过的,女子有才情,世间少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可怜。”对方见方天卓露出同情的样子,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如今朝局动荡,李家也不该这个时候再掀风雨,实在不智,吴家盘根错节,真要动起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他们到底不过武人。”
“不愧是状元郎,倒是能看清时局……”对面的人听着方天卓的话,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而就在他不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是凝固了起来,进而站起身来朝着外面仔细看去,“那不是就是吴成隆么?怎么……”
方天卓也站到了窗边,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吃了一惊,两个衙役正押着吴成隆,从大街上走过,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可是他是吴家的幼子,而且还有进士的身份,怎么会受如此待遇,又不是在游街?
面对如此场景,震惊的又何止他们两人,楼上的争执很快也就结束了,几个书生都是挤在门口看着远处惊恐莫名的吴成隆,而对面街边,马车上的刘思涵更是感到一阵心悸,从李家出来,原本心中还因为李家姐弟的话而生着气,却突然看到这样的一幕,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快回府,不,直接去周管事那里。”刘思涵催促着马车急急的走了,自从在家中透露出自己与严番的关系,两房的人边都是没了脾气,虽然之后在粮食的生意上遇到了麻烦,但好在没有赔钱,所以她便更加依赖于严家的支持,只是今日她忽然觉得原本被自己舍弃的李家,竟然也有着如此实力,实在让她心中不安起来。
吴家的老宅里,老人已经写好了书信,这是准备送到西北将军府中的,“真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还真是小瞧他们了。”吴老爷子一脸的苦笑,随后便是眼中遮掩不住的杀意,“父亲也不要多想,不过一些钱财,如今重要的还是稳住对方,决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只要过了这一阵,总能都找回来。”吴之隆淡淡的说着,老人看着儿子沉稳的样子,心里不禁好受了许多,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小儿子最是优秀,如今看来真正能成事的还是眼前的长子,越是在此时,越显得稳重。
“后院的那人?”老人问着,“他去过西北,带回的消息,确实可靠。”吴之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册子,“东西都是洪记的,办事的也是洪记的掌柜,事情做得隐蔽,要不是他也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