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京机衙门就在内城的西大街上,多年来管的也是上京城中的治安,在上京,人们也习惯的称之为西衙门。上京之中多有权贵官绅,西衙门能真正管的也是实在有限,遇到的案子只要上面有人说了话,他们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有会真的愿意去得罪上面的人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多半就要受了牵连,所以,衙门里的人甘愿的做个哑巴和聋子,时间久了也就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将他们放在眼中,而此时,衙门后的牢房里,来自吴家的公子就住在最里面的一件牢房里,牢房干净整洁,各种日用品也是齐备,一日三餐更是从庆云楼中送来的美味佳肴,这里除了没有女人伺候,其他的倒是比外面更方便。
“牢头,我到你这几天了?”牢房里吴成隆衣着整洁,正与对面的狱卒喝着女儿红,二十年的陈酿,酒香四溢,对方也是喝的有滋有味,脸上带着三分醉意,“吴少爷,已经三天了,怎么样?住的还习惯?”
“还算凑合吧,对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银子我让家里人送来,少不了你的。”吴成隆笑着,对面的牢头却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酒隔,“公子就不要说笑了,上下的人都看着呢,还有李家的公子,那可是内卫的三爷,要真是将女人弄来,怕是不好交代啊。”吴成隆一听对方的话,脸色变沉了下来,初来这里的时候,他也是害怕的,本以为会有严刑拷打,然而三天过去了,好吃好喝,除了没有女人倒是和家里差不了多少,想着当初大哥的话,心里便越发的安静下来,“牢头,让你找个女人而已,多给你银子,我吴家你还信不过?那个李家庶子能奈我何?再有个几天我就出去了,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吴少爷说的是,我尽力,我尽力……”牢头笑着应和着,手中的酒杯却是没有停下,酒喝了一半,外面的狱卒进来,朝着牢头示意了一下,牢头向着吴成隆解释了几句,这才出去,到了外面,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过九爷。”牢头朝着对面一身黑衣的老人行礼,对方转过头,“怎么样?喝了不少酒吧,混熟了?”
“呵呵,让九爷见笑了,那小子倒也阔绰,这几天都是好酒好菜,确实舒服了。”牢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酒意。
老人笑了笑,“差事办的怎么样?”
“一开始还小心谨慎的,不过这几天放松下来了,事情也都说了,案子是他做的。”
“除此以外,还说了什么?”老人继续问着,牢头也不敢隐瞒便将这几天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小子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前一阵子,他倒是有意的为难过李家小姐,也是因为听家里人说过,要对付李家,这才大了胆子……”
老人的脸上不时的皱眉,等着牢头将话说完,便让对方离开,临走时特意吩咐对方继续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而自己则是登上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
吴家的老宅里,吴之隆面容疲惫,带着账目去了父亲的书房,屋子里的老人,此刻更是憔悴,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格外的明显,似乎几天的时间里,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一般,“父亲,这是所有的账目了。”
“家里还有多少能用的银子?”
“账目上也就八万两,再算上一些产业,应该还能凑出五万两,至于二房和三房手里,我估计能有十万两。”吴之隆管着吴家的产业,一直以来二房和三房也做着自己的小买卖,倒是没有入了账目。
“哎……”老人叹了口气,想着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心中便涌起了悲凉,原本关系密切的几个官员,此刻都是闭门不出,虽然送了银子,但是对方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已然隐隐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朝着吴家压了过来。
吴之隆自然能看出老人心中的担忧,“父亲,我已经让南边的人做了准备,能盘出去的都盘出去,实在不行的也都低价转手。”
“你的意思?”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要走?”
“时不我待,真要是坚持到最后,我们便没有了后路,吴家百余年,不能就此毁了。”
“我们能走,之隆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老人哀求的看着对方,吴成隆神情微变,凝视着老人沉默了片刻,“父亲放心,我会让人去救他。”
老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着,“一定要救他,他是你弟弟……”
从屋子里出来,吴之隆沉着脸,朝着自己的屋子慢慢走去,夜色寂静,一道身影闪现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睛透着光亮,“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吴之隆看着夜色里明亮的眼睛,沉声说着,“我们可是做了二十三你的亲兄弟,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真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更何况你与他不过……”
“住口!”吴之隆瞪着对方,“你听我的吩咐就是了,别的事情不用你管。”
而就在此时,皇城之中,丹房之内,炉子里的火格外明亮……
“老九,你都查清了?”老人一身道袍,盘腿坐在蒲团上,身后站着的正是内卫中的老九,“时间都能对上,几次都是在田虎入明州以后,看来李怀说的没有错,吴家和田虎那里应该有些关系。”
“呵呵,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老九,这么多年了,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朕老了?”老人笑了笑,“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