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吴家家主身死,吴家二公子囚禁狱中,而突然出现的狂刀安虏,更是将吴家与田虎之间的关系也彻底的暴露了出来,朝堂之上,袁宏基怒不可遏,本欲将株连九族,却有人将吴家家住吴学森的遗书送了上来,上面已然写明吴家确与田虎有着联系,而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人所为,并不与家中有关系,一封书信便将自己与家中的众人脱离开来,自然也是为了保住家中老小。
“这吴老头是不是真的以为朕昏庸至极?竟然想愚弄朕?愚弄天下人?”袁弘基猛的拍着龙椅,朝堂上的众人也都是跪在了地上,“吴家家住已经畏罪自缢,虽有书信,但是吴家之中定然还是有人牵连其中,这自然要深查下去。”说话的是右相严松,袁弘基看过来,“右相的意思?”
“吴家的人自然还是要杀一批的,为的也是也让天下人看看叛逆的下场,彰显我皇霹雳手段,不过,恕老臣直言,吴家百年大族,牵连极广,其中多有权贵官绅,如若以为深究下去,怕是要人心惶惶。”严松说的诚恳,老人脸上原本的怒气,此刻也是消散了不少。
袁承道也在书房之中,“严相说的有理,此次吴家之罪,本该严惩,不过儿臣也是担心,就此杀了一批人,反倒是让别人以为父亲有意照顾李家,毕竟此事中牵扯李家太多……”
袁承道的话未说完,一边的严松脸色就便的难看起来,微微的咳嗽一声,才让对方将后面的说辞咽了下去。
“胡说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中所想的事情,无非就是怕李家借此做大而已,朕现在就告诉你们,他们所作所为皆受意与朕,你们真是要动手,也该顾忌一下朕,今日要是保不住李家,日后这满朝上下又有谁会将朕的放在眼中,你的那点心思就不要拿出来卖弄了!”老人以手指着对面的太子,朝中已经有了关于李家私下求和夏朝的传闻,只是消息的来源便是吴家,所有人也不敢再去深究。
书房中的谈论并不为外人知道,一直到了正午的时候,才有旨意下来,太子亲自带人查抄了吴家老宅,几个相关的官员也受了鱼池之殃,狱中的吴成隆,则是直接被押赴了刑场,致死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吴家长子吴之隆则是逃过了一劫,其中原委却是没有说明,只是隐隐的有着关于他手刃亲父的传闻。
作为事件中的另一方,上京西北将军府此刻却也是大门紧闭,似乎外界发生的事情与他们并没有关系一般,双月河畔,望月楼上几个女子都是坐在一起,自从李怀回京,她们也是第一次坐在一起。
“此事算是了了?”仇琼英和梁招娣也坐在期间,都是一身的长裙,多年来两人也是第一次穿着如此讲究的衣服,“吴家至此算是完了,虽然没有株连九族,但是上京之中已经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吴之隆已经在安排家中的人回南方。”盈红袖说着将一杯茶递了出去,对面的梁招娣接过来,一股淡淡的想起便传了过来。
“他们勾结田虎,不是都已经查实了么?为什么不是株连九族?难不成皇帝心中并不认同?”在她的意识里,吴家既然已经勾结了田虎,对华朝来说便是叛逆,断没有留下他们的理由。
“梁当家,这里毕竟是上京,就算皇帝真的想杀,恐怕也要有所顾虑,毕竟吴家大族,盘根错节。”盈红袖解释着,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见对方只是看着远处的风景,似乎并不关心她们几人的谈话。
“公子不高兴么?吴成隆已经死了,杨姑娘的仇算是报了,至于其他的吴家子弟,也不用过于计较。”翠屏走过去,看着对方,李怀回过头笑了笑,“静慈庵那里,送信过去了?她怎么说?”
翠屏叹了口气,“去的人没有见着她,夕掌柜一直陪着她,所以就让他转达了,有什么消息,他也回通知府里。”李怀点了点头,“她要是真心向佛,也就算了,至少能过的安稳一些,昨天杨志不也是回来了么,正好也能开解一下。”
“那你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还有什么担心的?”盈红袖说着,几个女子都是看过来,李怀看着双月河上游荡的小舟,“我只是在想,自己这几年做的事情,越发觉得自己变了,当初不过掖城中的浪荡公子,因为义愤杀人,之后入了上京,建了洪记,再到西北之事,原本还想守住一些东西,可是如今回头来看,自己竟然也渐渐的到了这一步,真的做了家破人亡的事情……”
李怀的声音沉重,脸上也便的消沉起来,“我曾想着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快意恩仇,可是却发现自己是在弱的可以,身上始终没有过硬的武艺,后来发现也学可以用商道救下一些人,做了粮食生意,却无意间与田虎,方腊纠缠到了一起,如今再看,手中已经是握着刀了。”
“公子的所做所为,在我看来,并未失了本心,世道如此,我们想做事情,自然便是要顺势而为,只要坚守了本心,结果总不至于太坏。”几个女子之中盈红袖算是颇有些心计的,自从做了李怀的外室,她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李家身上,如今也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想的开一些。
“世道如此?”李怀苦笑了一下,“如果这个世道本就是错的呢?吴家是完了,可是我李家何尝不是如此?真要是哪一天皇上觉得我们李家不再重要了,会不会也就此抹杀掉?诺大的一个王朝,说是有法制,其实也不过一人之言而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