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雨两人离开宿屋后不久,战姬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仔细的穿戴好洁白如雪的院服,每一根系绳,每一个结扣都打理的整整齐齐。这是她自战争爆发后的渐渐养成的习惯,也是她唯一一种祭奠故友们的方式。
床铺也折叠整齐,如往常一样,战姬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低头凝视着桌面,等待着绯雨来叫她。
只是不经意间,她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门上,那里,一封平整的信静静夹在门缝之中。
望着信封整整看了数息时间,战姬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因为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怕打开信封,看得到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双手紧紧握着,直到有些颤抖,她也没能做出一个选择。
许久之后,她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既然信封已经放了进来,那么证明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就算自己不看,也改变不了什么。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到底要选择欺骗自己,还是直面现实。
她小心翼翼将信封打开,整齐好看的字迹印在她的眼帘:
兰,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原谅我的自私,我始终做不到将危险分担到你的身上。
也许你会怪我瞒着你那么多,可我知道,很多事说了也只是徒劳罢了。
就如现在,控魂丸之毒已深入我心,虽暂被天丛云剑压制在丹田以下,但我仍能感觉到它已渐渐开始往我血脉之中渗透。
我知道我无法摆脱控魂丸的控制,所以想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为整个东洋,再做出最后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的生命已彻底留在了黑松山某个角落。
或许我无法彻底阻止那个邪恶组织的阴谋,但只要能起到一点阻拦的作用,我便死而无憾。
比起卑劣的活着,或许我更愿意高傲的死去。
所以请不要为我伤心,因为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愿你在没有我的日子,有一日能打开心扉。
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即使我没有见到过。
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光芒,亦能暖阳......
后面的内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因为,战姬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傻瓜...”
悠悠的信纸仍然静静躺在桌子上,而屋中的人儿,却早已不见踪影。
黑松山上。
“怎么,终于想通了?”
庆子看着对面挺直而立的绯雨,酥软的声音传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选择果然没有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
“看来,你们组织倒是挺看中我的。”绯雨不冷不热地说道。
“咯咯咯,那是自然了,主人了解到你的过往后,可是亲自吩咐我务必要将你拉拢到我们阵营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绯雨语气中的讥讽,庆子捂嘴娇笑道。
“用控魂丸这么卑劣的手段强行控制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器重?”绯雨冷笑道。
“哟哟哟,小弟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主人愿意将圣药分享于你,那可极大的荣幸,那可是代表着主人愿意与你一起共建新世界的象征哦。”庆子对着绯雨循循善诱道,只是她却不知道,绯雨今日是带着怎么样的决心来此。
“照你这么说,那我还应该感到荣幸了?”绯雨话锋一转:“那么为了表示我对你们组织的谢意,还请庆子小姐收下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哦?”庆子还在奇怪绯雨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么快,只是下一刻她便明白了绯雨嘴中的谢礼到底是什么。
因为,天丛云剑早已出鞘!
“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看着绯雨向自己疾冲而来,先前还笑意吟吟的庆子顿时怒容满面,双手一甩,两条长袖竟是如毒蛇一般朝绯雨席卷而去!
“还请庆子小姐赐教!”
面对庆子气势汹汹的一击,绯雨不但不避,反而欺身向前,显然是想弃守为攻,速战速决,因为他无法确定控魂丸的药力什么时候会发作。
“锵——!”
难以想象,两段红菱打在天丛云剑上竟是如同钢铁交接一般,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旁的田下看着交战的两人,脸上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他知道,红衣大主教虽然只是女流之辈,但她的实力在组织中除了深不可测的圣主之外,可谓是罕逢敌手,绯雨竟敢与她交手,在田下看来就是自寻死路。想着绯雨之前对他的态度,叫他怎能不幸灾乐祸。
转眼两人便互换了数十招,仍然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田下越看越心惊,绯雨的身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绯雨在大主教手下根本坚持不了几招,没想到两人交战这么久竟是不相上下,丝毫没有谁落入下风的征兆。
而处于战斗中的庆子比田下更为吃惊,在组织搜寻到的资料中显示,绯雨自小便在问道山跟随紫荫太仙学艺,归来后的绯雨在与天水城的战争中展现出来的实力早就被组织摸得一清二楚。
她还记得圣主在看过绯雨的资料后,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此子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有你六成修为,必定前途无限,若有机会定要拉入组织,不惜一切代价。”
可现在看来,他的实力竟是远远超出了圣主的预料!自己已经使出了将近七成的功力,本是打算一举将他拿下带回组织的,可现在看来,自己使出的七成功力竟是无法奈何他分毫!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