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孙遂死了?!”
刘府内,大清早,刘养正就已经从覃卫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显然十分惊人的消息。
覃卫的消息当然不是来源于只知道个一鳞半爪的陆雪儿,甚至不是来源于刘养正在南昌铺设多年的情报网,而是来源于市井的传闻。
收到消息的刘养正固然是十分的震惊,但他同样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这个时候就万万急不得。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养正问道。
“先生,是昨天晚上。”覃卫立马回答道,“听人说,昨天晚上,新任的江西按察副史陈登邀请江西巡抚孙遂在五仙居吃饭,结果店内失了火。陈登倒还好了,孙遂是当场被烧死了!”
“烧死了?”刘养正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很明显的借口,“仵作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覃卫立马回答道,“一大早仵作就去了,查勘了一番,说是没有纵火的痕迹,而且,孙大人他真的是因为酒楼失火,被活活烧死的。”
“胡说八道!”刘养正拍案而起。
但吼过了之后,他也就泄了气。
如果说陈登和孙遂一块儿被烧死了,这他倒是信那么一点儿。但是同去的陈登没什么大事,倒是孙遂直接被烧死在里头,这玩意儿谁能信啊?人人都没死,救他死了。他要是那么容易死,怕是早就没命了!
仵作?仵作八成是府衙派去的。
南昌的知府早就被宁王一伙拿下了,他派来的仵作,还不是按照宁王府的意思说?
但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呢?
李士实?不像他的手笔啊!
难道是……
“昨天晚上,魏水在哪儿?”刘养正想到这个名字就立马问了出来。
覃卫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听雪儿说,昨天晚上,魏水请王府仪卫副指挥使马绍钧吃饭,好像很晚才回来的。”
“废物,都是废物!”刘养正猛地踢飞了脚边的一张圆凳,虎吼道,“前一阵子你跟我说什么来着?魏水找人做九龙杯要送给宁王殿下?他送了吗?他送了吗?你埋下的钉子,恐怕早被人家给拔了!”
“不会吧?”覃卫不敢相信,“雪儿昨天晚上还……”
“她是什么都告诉你了,但她知道的都是什么?都是魏水安排好的!魏水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就是睁眼瞎!”
刘养正的确有理由生气。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魏水那个贪花嗜酒的家伙,只有任他拿捏的份儿。可谁知道,打了一辈子鹰,到头来却让只兔子给蹬了眼睛。
刘养正这里心气不平,覃卫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什么事情都是刘养正安排好的,到头来出了事情,却全是他的错,就好像整件事情都跟人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不过,谁让人家是主,他是仆呢?活该,受委屈的只能是他。
与刘养正这里截然不同的,是李士实的府上。
虽然也知道了孙遂意外死亡的消息,但是,李士实对魏水始终就没有重视过,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这个时候,他更是不会想到,要想到是不是魏水干的这件事情了。
“有没有什么别的风声传来?”李士实问的是他府上的管家。
管家摇头道:“除了市井里头流传的,关于昨夜火灾的事情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别的风声了。也许,真的是火灾也说不定……”
“不可能!”李士实同样对此十分笃定,“孙遂一向谨慎,绝不是如此冒失的人。而且,放着那么多的酒楼不去,偏偏要去最为偏僻的五仙居,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会不会是这个陈登……对了,陈登!你有打听到这个人什么事情吗?”
管家说道:“自事情传出来之后,就有很多消息汇集过来。小的打听了一下,得知,这个陈登是新任的江西按察副史,在调任之前,曾做过一任的绍兴知府。年前曾进贡了一方中华龙脉石,让陛下十分感兴趣的,就是他!”
“绍兴知府?”李士实听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你说绍兴?宁王殿下身边的那个混混,是不是也是绍兴人?”
“是的,老爷。”管家答道,“那个名叫魏水的混混,正是绍兴人!”
“那这两个人之间……”李士实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联系不起来。半晌,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不会,不会。陈登好歹是个读书人,也只有刘养正那样不要士子气节的,才会和个混混整天混到一起去!或许……这还真的就只是个意外也说不定啊!”
李士实好像是浑然忘记了刚刚喊‘不可能’喊得最响亮的,正是他自己!对于自己新分析出来的看法,又十分的确信上了。
管家听罢,也随声附和道:“是啊,老爷。我听说,那五仙居地段十分的偏僻,价格比较便宜。孙遂虽然不至于一顿酒菜都吃不起,但陈登刚刚来到江西,或许没有多少的银子,而又想请上司吃个饭,就选到了那里。那样的地方,又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火烛一时间没有留神,就酿成了大患,这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更何况,陈登虽然没死,但也被烧焦了胡子,十分的狼狈啊!”
“恩,这就对了。”李士实满以为自己和管家所猜测的,就已经是事情真相了,“孙遂死了,那是他命不好!但既然他已经死了,咱们就不能再盯着这件事情不放。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出个办法来,如何能在这起事故之中,给王爷谋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