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只燃烧一寸的蜡烛。田明理顶着成为冤大头的可能,掏钱买了下来。魏水满意地揣起银子,带着天敌,回到他租住的客栈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上了二楼,推门进屋,魏水看到赵鼎元就随口问道:“那人呢?”
赵鼎元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说了声:“不知道啊,可能在他屋里吧。折腾一夜,怕是也累了。”
“哦。”魏水回应了一声,瞥了眼赵鼎元的早饭,便嫌弃道:“就吃这个?”
赵鼎元楞了一下,反问道:“否则,应该吃什么?”
应该吃什么?魏水现在是什么都想吃。
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正经吃一顿饭,到现在,终于闲下来,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赵鼎元面前那简简单单的早餐,已经完全满足不了魏水的胃口了。> 魏水觉得奇怪,多看了他两眼。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诸暨县本地人。可是用不着赵鼎元看着,让他住在客栈他就住在客栈,现在是一点儿要走的迹象都没有。还真是个怪人!有时间该好好跟他聊聊,只不过现在,魏水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大清早就叫一桌酒席,也是没谁了。魏水一着急,就扔给掌柜三倍的银子。掌柜这才乐颠颠的去把厨子从被窝里头揪出来,没多久的工夫,酒菜便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楼。
赵鼎元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再看看自己的清粥小菜包子皮,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但还是决定吃自己的,因为魏水那一桌子油腻腻的东西,香是肯定香,但大清早看着总觉得有点儿反胃。
魏水跟赵鼎元客气了两下,见他不肯吃,就一个人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着魏水颇为不雅的吃相,赵鼎元揉了揉鼻子,问道:“二爷,您昨晚去了田府吗?”
“是啊。”魏水回答道,“可饿死我了!还说自己家是什么有名的大善人呢,连顿饭都不招待我的。”
您这不是回来吃得更好吗?赵鼎元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又接着问道:“那您想到怎么办了没有?离过年可没有几天了,这年一过,正月十五可就不远了。”
“当然想好了!”魏水挑了挑眉头道,“赵兄,跟你讲啊,我骗的,总的来说,就两类人。一类是傻大款,就是人傻钱多的那种。哎,您还甭跟我提昨天那些钱的人,那叫抛砖引玉,我不骗他多,多了他也没有,只要能引来真正的有钱人,给我套上一个两个,就够吃的了。我不贪,虽然被骗了钱人家可能会肉疼,但不至于见着我就宰了我。还有一类,就是田续飞那种人。作恶多端,名声极差。这种人,碰上就得让他倾家荡产!有钱的时候,他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办的那些个不是人的事儿都是错的。”
“那您这叫什么啊?劫富济贫?”赵鼎元突然想起了绿林好汉,对比下魏水,就忍不住想笑。
却谁知,魏水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什么劫富济贫呐?劫富没错,济贫我可没那么高尚。算了算了,不提这个,昨天晚上,我倒真的遇上一件怪事儿!田家那个小花园里头,我好像看到了一点蓝色的火光。田明理明明没看见,却一口咬定我看见的是鬼火!这事儿真是邪了门儿了!”
“鬼火?”赵鼎元听了不禁吓了一跳,“鬼火,那不是坟地里头才有的东西吗?他们家的花园里头怎么会有?”
“是啊,我也纳闷儿呢!”魏水转着手里的酒杯,眉头紧皱,“你说他那地里头埋的是什么东西啊?该不会是……哎?什么声音?”
魏水说这话,突然听到外头“批了乓啷”一顿乱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似的!他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几步到了门口,推门出去看的时候,正瞧见被他安顿在隔壁的人在楼梯下爬起身来,也不顾摔坏没摔坏,撒腿就跑。
这怎么回事儿啊?魏水不明所以,但他却知道,这人要是跑了,非给他惹事儿不可。回头喊了声‘天敌’,紧接着,便率先跑下了楼梯。
魏水身上的妆容没卸,看上去就像是个飞奔的小老头儿,让街上众人都不禁侧目。跟出来的天敌毫不停顿,在魏水的指示下,一阵疾跑就追上了那人,对准那人的小腿,扑上去就是狠狠地一口。
那人显然在摔下楼梯的时候就受了点儿伤,再加上被狗咬了一口。虽然说隔着衣服,但天敌咬的这一口可谓是狠极了,也将他疼得惨叫一声,停下来,抱着腿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魏水也追了上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那人道:“好端端的,你跑什么啊?害得我跑出来追你!要是胃下垂了,你可得赔我知道不?行了行了,起来跟我回去吧。”
那人看上去并不情愿,但也知道,有天敌在,他恐怕是跑不了的。犹豫了一下,才撑着地艰难的站起身子,跟在魏水身后,一瘸一拐的随他回了客栈。
“坐吧坐吧,先打盆水把伤口洗一洗,免得你感染了可就不妙了。”回到屋中,魏水连忙叫赵鼎元给那人打水清洗伤口。这年头可没有狂犬疫苗,万一让天敌这一口给咬出狂犬病来。那可就真是一点儿都不美妙了!
简单的清洗过后,那人的脸色,渐渐由刚刚因奔跑而显得苍白的颜色,变得稍稍有些血色了。魏水这才有机会和他面对面的聊一下,“你是本地人吧?叫什么?刚刚没狗追你的时候,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