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虽然只是出差了几天,但是他却无时不在想她。他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出发前他已经吩咐了家里的厨师,按时给她送餐,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他想知道她每天的工作是不是很辛苦?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也在想他?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她时,却把一切都搞砸了撄。
头,一跳一跳的疼。
心,仿佛被剖开,撕扯着滴着血。
此刻,他只希望她能骂他一通,无论如何他都由着她,只希望今天之后,她仍然是他的小小。
没有辩解,没有叫骂。他的心里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样安静的她让他的心蓦地沉入谷底。
黑暗中,他能看到此刻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伴随着微扬的嘴角,带给他的不是轻松而是一阵彻骨的寒与绝望。
“小小……”虽然仍有肖鹏飞在场,但是端木景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他仍攥着她的手,声音里有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仿佛是一个正在等待宣布命运的囚犯。
顾晓寒微低下头,唇边仍噙着笑意,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半响,她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涩,带着自嘲,终将视线重新落在他的脸上:“我不想再见到你。”
端木景的眼底骤然闪过错愕,紧接着的便是窒息的痛。
不想再见到你!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心头慌乱,好想说他后悔了,好想说让我们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可是,话到嘴边,却象一个巨大的硬块,哽在喉咙里,疼得他发不出声音。这段时间里,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所有的补救,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明明是他一心想要捧在手心呵护疼爱的女人,却接连被自己伤害偿。
顾晓寒轻叹一声,转身对肖鹏飞说:“鹏飞,你带小夫先上去吧。”说完,从包里取出禁卡交给他。
肖鹏飞接过门禁卡,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老实说,他不想她一个人留下来面对端木景,但是这终究是他们两人的事,他也不好插话。于是在深深的看了端木景一眼后,朝顾晓寒点点头:“好。”
待肖鹏飞带着夫仔离开,端木景双手握在顾晓寒的肩膀,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大手停留在她的背部,轻轻婆娑。怀抱中的充实感让他满足的叹息出声。他低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贪婪的汲取那份只属于她的特有芳香,仿佛长途奔波回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安抚与放松:“小小,我错了,我下午才刚刚回来,没倒时差就赶过来看你,现在头还有些昏昏的,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并没有向自己预期的那样遇到她的反抗。相反,她表现得十分顺从,小巧的头颅被他的大手扶着轻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中乍然一阵狂喜,连心跳都加快了不少。那种喜悦仿佛从脚底瞬间炸开,急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蔓延到每一个神经,蔓延到每一颗细胞。
她能感受到他的喜悦,急切的话语,紧实得令人窒息的拥抱,微微颤抖的身子,都无不昭显他的激动。她靠在他的胸口,耳畔是一阵阵快速而坚实有力的心跳。如果是今天之前,这样的怀抱是足以让她安心的吧?这样的怀抱是会让她贪婪着不愿放开的避风港吧?但是现在,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从他那里得到的不过是忽冷忽热的感情,没有信任,全凭臆断。热的时候就百般呵护,捧在手心;冷的时候就唇舌如剑,刺得她遍体鳞伤。于是,就在他心中的狂喜愈渐愈浓的时候,她的一席话瞬间就将他击落深渊。
“你没说错,端木总裁。”
端木总裁?
顾晓寒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听起来平静无波。端木景听了她的话,虽然心中隐隐的有些生气,但是不知怎么的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开始在心底疯狂地滋长,几乎瞬间就淹没了他。顾晓寒的反应太安静了些,而且她将她的称呼又变回了端木总裁,而不是……景。这是他最不愿从她口中听到的称呼。他明显的从她身上感受到,此刻她分明在刻意的疏远两人的距离,刻意的撇清两人的关系。他不想听她说这些,心底一阵绞痛。虽然怀中拥抱着她这个人,却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我的身边确实不缺男人!除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外,我知道此刻应该还有另一个男人在我的公寓里正等我回来。这个人你肯定不陌生,就是邢皓远。”顾晓寒的声音平板得仿佛来自深冷的地狱,没有温度,没有起伏,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端木景倏地拉开与顾晓寒之间的距离,墨黑幽深的眼眸热烈的盯着她。“我不许!”
“你不许?”顾晓寒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她片刻也不想停留:“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无人敢忤逆的神了!套用一句话别人的话,你不过是一个患了晚期狂妄症癌的终末期病人。”
端木景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记得曾经看到过一段话,当时看时只觉得有意思。如今却有了真切的体会,越发的佩服说这话的人,总结得还真是精准绝伦呢!”顾晓寒的眼神越过端木景,不再看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一轮如钩的新月,娓娓的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