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这一件事,萧家所有的茶楼全数停歇,所售出去的果脯全数追回。虽仅仅只有两日,可这一件事的影响却是极大的,对于萧家来说就算不致命,也损失半侧商道。
行商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落下个坏名声,如今这一桩委屈,萧楚愔也是时候讨了。
长姐之意,他们明白,当即不再多言而是赶忙起身,开始寻那当堂对峙之物。
萧家茶楼害死人,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尤其是那妇人一纸诉状,更是街尾交传。随了官差至了京都府,萧楚愔直接入了公堂。
左右衙役面沉脸正,自带威震,而上头的京都府府尹罗大人,也是出了名的清官。高堂明镜四字悬于公堂之上,罗大人坐于上堂,一双炯目自是审厉,面上沉肃,浩气荡然,端是那一眼瞧下,自带严威便吓得那状告妇人不敢抬头。
跪于堂下胆颤微微,身体僵颤不已。
明明这个妇人才是原告,可是瞧她那惊危模样,倒像是犯了什么要紧的大罪。反之边上得传而来的萧楚愔,瞧着可就泰然得紧,上了公堂冲着罗大人欠身行礼。因她并未直接害人,且此事仍在调查,萧楚愔又贵于萧家家主,故而罗大人免了她堂上拜跪。
自打开了堂,堂下便是一阵穆肃,罗大人也没急着问询,而是先审量扫,视线从战巍的妇人身上移到萧楚愔身处,在视线落触到萧楚愔身上时,这萧家的家主不忘冲着罗大人点了头,算是问了礼。
萧家之事,罗大人早有耳闻,如今诉状已瞧,当是升堂。故而两人审扫后,本是静得穆肃的公堂上惊叹木突然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惊得堂下之人心骤促跳,便是这一声惊堂,罗大人厉声问道。
“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民妇黄王氏。”
“黄王氏,你今日上公堂所为何事。”
“民妇要状告萧家家主,毒害我家男人,还望青天大老爷做主。”一提到自家男人的冤屈,黄王氏当下失声痛哭,也顾不得堂上不得喧哗哭诉,便是嚎了一声冤屈随后当庭哭了起来。公堂之上岂能容了黄王氏这般哭丧,当下惊堂再落,两侧衙役竟是齐声“威武”。
这一声惊堂加上那斥责的“肃静”,吓得黄王氏直接愣在那处,哪还顾得上再哀嚎萧楚愔黑心,直接吓得跪在那儿眼泪鼻涕满脸噙,却什么都不敢再说。
可算叫这妇人静了声,再看了一眼仍旧泰而不动的萧楚愔,罗大人问道:“大胆黄王氏,你说萧家家主毒害你夫君,你可有凭证,萧家家主与你夫君可是旧识,她为何要毒害你夫君?”
“回青天大老爷,我家男人真是叫这萧家给害死的,这些街坊上下都可以给民妇作证。那一日我家男人说萧家茶楼制了什么茶果子,因为周边好多人都去尝了,我家男人也说想去尝尝。当天去的时候我家男人还说了,如果好吃就给我们娘几个和家中老母亲带些回来。谁知道这人一去,就喝了这萧家的茶,吃了他家一点果脯,我家男人就直接倒地不起了。活生生叫这萧家给毒死了。青天大老爷在上,求您一定要为民妇和我家男人做主啊,这萧家黑着心肠,用毒果子做了果脯害人性命,求大老爷为我家做主啊。”
刚刚好不容易才消了声,如今一申冤又开始嚎哭起来,若不是罗大人手中的惊堂木还能起了几分震慑,恐怕这黄王氏能将公堂当自家灵堂。
这种开口便是洋洋洒洒一堆的诉冤求公道,越听越叫人觉着刻意。只是那人命是真交代在萧家茶楼,而且这民妇可是苦命得紧,一番哀诉之下公堂外瞧热闹的看客已是私语起来,皆在诉说那日茶楼之事。
公堂之上岂非街坊市集,如何能容这等吵杂,便是又一番“肃静”,罗大人看向萧楚愔,质询道:“萧大小姐,这位妇人状告你萧家茶楼之物害死她家夫君,本府问你,可有此事。”
“这位妇人的夫君,却在萧家茶楼丧命。”
“好!”这件事萧楚愔答得了然,并无推卸之意,当下罗大人点了头说道:“传仵作。”
大人命落,仵作闻传入堂,堂下跪下听候,罗大人问道:“仵作,那日死者送入府衙,死者乃是你亲自查验,那死者可是死于毒物?”
“回大人,那日学生细细查过死者尸身,那名死者确是死于毒物。且当日茶楼出事,萧家便遣人请了回春堂的大夫,回春堂的大夫也与学生一通验检,死于毒害,无疑了。”
京都府衙验尸一贯是仵作之事,这一次却连回春堂的大夫也来插了一手。回春堂的大夫一并验尸,想来是萧楚愔的意思,而这萧楚愔此举究竟为何,罗大人心中到明。只不过人是清明,却没有当堂点破,而是颔首凛神,罗大人问道。
“那死者可是死于何毒?”
“回大人,死者乃是死于百草枯。”
“百草枯?”
“正是!”实言实答,仵作说道:“百草枯乃是农植常用之物,虽可杀灭虫害,却也要人性命。”
“这么说来,这萧家的果脯选材上可是用了有毒之物。那毒害死者的果脯,可是做了验查。”
“回大人的话,果脯也做了验查,上头确有百草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