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端个水,沏个茶,倒是楚恒能生事,怎就粗重了?
对于这一瞧见美人,便不舍着让其沾半分阳春水,总觉着美人那一双细纤的手,便是斟一下酒都是受累的怜惜万花萧家三少,萧楚愔是嫌也不是,不嫌也不是。当即那一双眼已鄙了嫌,萧楚愔复落于位上,倾侧着身,手撑扶柄托腮瞧看,上下瞥瞧说道。
“这如烟姑娘还未着累呢,你到开始心疼了?若是心里头疼惜,要不,由你去沏茗?正好我这口也有些干了,还真需些茶来润润嗓子。”
不过疼惜上一二句,长姐倒是拿自个开了刷,楚恒也是笑闷,见着长姐那饧眯着眸落瞧在身上的眼。当下佻轻凝回,而后发心而笑,萧家三少忙说道:“让我去沏茗,长姐莫逗笑了,这喝茶倒还好,沏茶,便是算了。”
“既是不肯来,怎的又心疼起旁人?莫不是,要我亲自着手?”
“饶是没了旁人,也断然无需长姐亲来啊。若是长姐的手做了这重粗的活,三弟这心里头,可是会疼的。”
就是这一张嘴,哄得天下半数女子,怎奈今日这屋中的两名女子显然皆不吃他这套。柳如烟那处到是不为所动,既不侧眸瞧瞥,面上也未现异然,倒是萧楚愔这儿,已是上勾着笑。笑意虽是露展,不过那眼里头的胁,也是重的。
天下女子,萧楚恒皆是心疼,不过旁人可不似他那般瞧不得女儿家指沾春水。倒是瞧见萧楚愔瞥瞟的胁审,寒烨寻了个当口,接语说道。
“三公子倒是一如既往,瞧不得女儿家受半分的累,不过这有些事,还真得女儿家做起来才宜景宜心。如烟的这一双手,可不仅琴抚得极妙,这双手沏出的茶,也是别有一番难得滋味。今日难得如烟心情好,已是备妥茶具,三公子何必光念女儿娇柔,反而错过这一等一的美事。”
柳如烟的手,抚琴已是绝妙,如今闻寒烨所言,倒是沏出的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当下楚恒心中已是起了几分尝思,到也不再多言,而是笑应说道:“既然寒公子都这样说了,显然如烟姑娘茶上技艺也是一绝,今儿难着碰上,倒是如烟姑娘莫嫌,也一并赏口茶,如何?”
茶已备妥,岂有不品之理,当下瞧见寒烨点了头,柳如烟颔首笑应,随后起身双手击拍。待这脆声的拍落,便见一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端了托盘,从里屋行出。而在这小丫头前头,还有两位小厮模样的男子,扛搬一张方桌走了出来。
方桌置于堂厅正中,待方桌放妥后,这两名小厮才低身退下。而那手托红木盘的小丫鬟,这才上了前,托盘上列摆四盅茶杯,小丫鬟低着头行至方桌旁,随后将盘托端摆于桌案上。
一切摆妥,无干人等全数离退,待屋中复的只剩下他们几人,柳如烟这才行礼欠身,随后行到案桌后。
茶道,乃是品赏茶的美感之道,茶香随道绕散香茗。便是浮躁难安的心,在赏茶品茶间,也会见着舒静。柳如烟不但容色绝艳,才华横溢,便是这茶上的道,也是极富造诣。
人至案后,心已静容,便是瞧着她备器、赏茶、洁具、置茶。一切宛如行云,虽是道,却犹如起舞,那双纤玉如葱的手在茶具上轻取拾拿,每一个动作皆美似画。光是瞧着,便绝心舒,倒也怪不得这样一位罕稀的美人,寒烨却要她用那一双抚琴的手为他沏茗。
杯已洁,那置于白瓷陶罐内的茶也拨入茶盅,取了早已烧妥候放在一旁的壶,浸润这置于杯中的茶。点水润浸,举杯轻摇,因手转轻,那已叫水泡开的茶叶,茶香瞬间满溢而散。淡香而至,叫人忍不得深吸一口气,便是香茶入心,浊浑散尽。
三杯轻摇,茶已渗溢,待这杯中的茶开始溢香,柳如烟也拾了茶壶,以凤凰三点头的姿势冲泡杯中香茶。水倾涌,茶叶上下翻滚,那淡香之下暗隐的浓醇,这一刻全数涌现。整个屋中顷刻间满是香茗之气,闻此茗香,恐这一屋的烦愁在这香茗四溢的同时,也叫茶香溶消殆尽。
喝茶,不过水一冲,茶一端,等着不烫口的时候股脑喝下,解渴就行。萧楚愔一直都是这样觉着,便是往时曾闻茶道,也从未静心去细研。毕竟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如今的她,时间皆是不够的。尤其是过往的她,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快急的轮轴上,何有这一份雅兴。
一直都不曾起过这样的雅兴,故而当赏了这如诗画般的茶艺,闻着那异香侵散的茗香,便是静心之时也免不得诧了几分神思。在享品的同时,萧楚愔也忍不得在心里头谋思。或者可以差人请上几位清白人家的姑娘,学了此道,指不定往茶楼上一搁,还能揽来不少生意。
何处皆可寻觅商机,这才是一个行商之人当有的修养。虽这心里头确从其中觅到不错的商机,不过萧楚愔也得承认,方才那一幕,的确美如画。
配上柳如烟那惊为世俗的容颜,更是美不胜收。
茶已落,便是谢了客,在这客谢之后,柳如烟这才端了已冲沏好的茶行至他们跟前,一杯接一杯将茶送置跟前。
看着那双纤白的手,将青瓷杯盅放于跟前,暗道一声谢后,众人这才准备尝品。杯盖位掀,香已渗鼻,如今掀开那茶杯的盅盖,顿时香气四溢。
闻香而舒心,心舒而叹气,便是一气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