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那能逼死人的递帖法子,这要是换一个家底稍微薄一点的,人脉稍微窄一点的,那上门递帖的小厮只怕早就叫人家生生打死了。当日长姐让大哥写一份拜帖,送入苏绣三坊时,楚恒这心里头还有几分忧。
出了这样的事,照着三坊东家的脾性,会不会不肯卖自家长姐面子,不愿收下萧家的拜帖。可如今看来他当日的担忧全然没有必要,就算三坊的东家如何的傲,如何的不给情面,自家长姐也有办法让人乖乖收了拜帖。
虽然拜帖是收了,不过这个法子也的确有够……
一想着那绣坊的绣娘这段时日都遭了怎样的罪,楚恒这厢都觉几分心疼。倒是萧楚愔那儿,明显瞧见楚恒面上那怜疼的神色,当下眼微了眯,饧眼审着自家三弟,萧楚愔询道。
“怎了,莫不是长姐这个法子不好?”
他不过心里头小小疼怜一番,竟也叫长姐瞧出所思,当下楚恒忙着复了面上,勾眼一挑,而后笑道:“怎会,长姐的法子,便是不好,那也是好的。”
女人就喜欢听顺耳的话,因了方才之语,楚恒自当笑着回应。却也照样换来萧楚愔嫌鄙一瞥,扫了眼,满是鄙嫌,萧楚愔起身说道。
“那三坊的东家虽然收了咱家的拜帖,不过这一件事还没结呢,你们三个也莫吃了,快些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咱好启程上路。”
拜帖虽收,不过劣布之事却还没妥,这一件事关乎萧家声誉和颜面,既不能让人觉着萧家以次充好。又不能叫人觉着萧家做事没个慎谨,这样明眼就瞧得出的粗布劣物竟也能混入萧家库房,而且还混着料子一块送入苏绣三坊。
这一件事若是没处妥当,对于萧家而言事后都可能留下把柄,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如今他们可叫人虎视眈眈瞧着,若是没有处好,后头便可能牵扯出一连串的麻烦。为了杜绝后头那一串的麻烦事,苏绣三坊这一事,萧楚愔必须妥妥当当的办了。
心里头早已揣摩着对策,便是人离饭桌准备行出膳堂,走至门边时,萧楚愔回头问道:“对了,先前让你办的事,可妥了?”
“长姐放心吧,寒烨那儿,早说妥了。”长姐话落,楚瑞当即笑应,也是应后萧楚愔这才点着头,说道:“寒公子那儿有你去说,断然能妥。对了,楚恒!”
“长姐何事?”听着长姐唤了自个的名字,萧家三少直接面露勾笑,却是这番叫姑娘家荡了春水的一勾,唤来的只是萧家大小姐一句:“一会记得打扮得再fēng_liú些。”
“fēng_liú?”长姐这话到出楚恒意料,因话微顿,而后笑道:“长姐素来不是最烦三弟招蜂引蝶,今儿是怎了,竟是嫌了三弟不够fēng_liú?”
“平素是平素,今日是今日,我今儿可还指望你揣着这一股子fēng_liú给我上绣坊勾人呢。总而言之今日给我打扮得够风华,够绝美,若是勾不来那三坊绣娘的魂,你就给我等着。”
平时勾人,当是该管,不过这眼下嘛!三弟可是最讨女人喜欢的,而那苏绣三坊又是个不缺女人的地,这可以靠一张脸搞定半数的事,她何苦刁难自己的嘴。
从京都萧家到苏绣三坊,赶着行也得走上一日,所以等他们来到苏绣三坊时,已是三坊东家收了拜帖的隔日。
登了门,待等丫鬟过来启门,原打算一开门就给萧家家主脸色看的丫鬟,哪知这门开的那一刹,瞧见的竟是一名fēng_liú公子。
衣着华贵,面似美玉,尤其是那一双仿佛能将人的魂从体内勾出的桃花眸,更是一对上便叫人宛若跌入春潭一般,整颗心都随着波荡起来。不过一眼,这开门的小姑娘已是红羞了双颊桃红,更何况在瞧见这开门的竟是个可人端秀的小姑娘时,萧家三少也由着本性勾挑出的笑,更是羞得小姑娘都不敢抬眼直瞧。
直接低了头,人已羞了半侧的身,便是瞧见小姑娘这娇羞涩赧的模样,随后处站的萧家小姐与少爷直在心中叹呼。
又有一名姑娘沦陷。
放着自家三弟在外头引勾女孩,着实不是一件厚道的事,不过就眼下这幅情形,倒也能省下不少麻烦。故而萧楚愔也只是处在那儿,全当戏瞧。
萧家三少是萧家家主刻意放出引勾女孩的,萧家少爷心中皆清,不过那小姑娘可不晓得。故而当觉面前这绝美的公子始终笑挑着眸眼看着自己,小姑娘那儿已是羞得都忘了自个开门所为何事。倒是萧楚恒,瞧着小姑娘这般,并且看她这半日都不回神,藏于门后倒是怯怯羞羞的模样,忍不得先一步开口询问。
“姑娘,敢问这儿可是苏绣三坊?”
绝美的公子不但长得好看,就连这声音也是好听得很,因着楚恒的问询,小姑娘脸上的红更甚了。不过也因楚恒的询问,这羞得都不好抬头的小姑娘这才记起自个开门所为何事。
当下赧羞着俏脸,怯生对上楚恒的桃花眸,小姑娘轻声询道:“公子可是京都萧家的家主?”
这京都的萧家,人来前绣坊内不管是绣娘还是丫鬟,都是打心底厌着。毕竟这萧家可是头一个敢用劣布羞辱苏绣三坊的人家,并且事后那送拜帖的法子,也叫人厌至极致。
物以类聚,这苏绣三坊里的不管绣娘还是丫鬟,自都是一副类似的脾性。所以当闻萧家家主今日亲自,这负责开门迎客的小姑娘心里头早就揣了不少说辞。她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