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因了心悸,所以如今的她才会落得这般田地,才会身中奇毒,任由他人刀俎砍杀。
字字语语皆是由心,那挤吐出的每一个字,怕是对于那用了真心的楚恒而言,都是一把利可穿心的刀子。这一番话,是如今素仙仙的实话,也是实话落后,叫她这诅怨的恨意震得何旭心中微触。
心尖触了震,诧惊于师妹言语中的那一份歹恨,就在何旭因惊未能及时回神之际,下一刻,素仙仙面上的神色突然变了。前一刻才面显诅恨的瞳眸,下一刻,脸上突然凝了僵。僵下的凝色,连着脸也曲扭几分,便是这突然现于面上的痛苦,何旭的眼瞬间惊瞪。
想要上前,然而已是来不及,就在意识到素仙仙做了何事,那因毒重了色的血,顺着朱唇溢出,缓淌而过,最后滴落在素衣上。
素仙仙最后还是死了,带着她潜入萧府的真意,一道下了地府黄泉。
素仙仙是江湖上人人恐惊的毒娘子,既是擅毒的高手,最后自然也是死于自己平素所擅的毒药中。何旭做梦也想不到,素仙仙竟会在齿缝处藏了致命的绝毒。他的这个师妹,不但对别人残忍,便是对自己,也一样残忍。
这一份藏在齿缝间的毒,入口必无挽救的可能,就算是赛华佗,见了这绝命的毒也得退居三分。
他清师妹性子歹傲,也正是因着知晓她的性子,所以才会制了这样的奇药,来限扣她。没想着最后还是没能料算到这一遭,竟让她死于自个跟前。
对于这一份失算,何旭是懊恼的,而对于师妹这宁死也不肯顺了自个问询的决绝,何旭心中却也几分惋叹。叹惋不过一瞬,除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悯怜外,此刻的何旭更在意的便是帐帘后的另一端。
就在素仙仙毒现之时,就在何旭自暗下行出,这婉蝶居内清婉姑娘的住居,已是无声无息间多了三人。
君子剑,叶知秋。萧家家主,萧楚愔。以及那全然不知为何,叫人捎带入了这儿,且叫人点了穴道的萧楚恒。
一开始并不知清叶大侠为何深夜入了自个房中,并将自己携绑出来。因是怎都想不明白叶大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加之又被人点了穴,故而在入潜婉蝶居,并且置坐于这处时,萧家三少心里头是迷的。
一开始实是不明这长姐和叶大侠心中再打怎样的心思?可当外头的谈语传入耳中,且字字句句入了萧楚恒的耳,不多几时,萧楚恒已是明了。
越是听着,心里头的刺触越是重凝,尤其当素仙仙那“无比恶心”的厌恶自唇缝间一字一字挤出时,萧楚恒甚至能听到自个的心。
裂碎的声音。
那种痛,直接从心内导溢而出,散扩到全身。阵阵的痛刺,一下重过一下,每一下几乎都能撕裂他的心。那种痛,不仅是裂撕心口那般简单,楚恒甚至觉着自个都要喘不上气。
心中很闷,闷堵刺裂,疼得厉害。
外头的那些话,饶是萧楚愔听了都觉心里头恼怒难受,更何况是自家三弟。当看到楚恒面上缓现的不信,以及渐露而出的痛绝时,萧楚愔这一颗心,更是阵阵疼揪起来。
三弟口中的清婉姑娘,绝非他所误觉的良善女子,而是江湖上人人恐惊的毒娘子,乃是一名邪歹之人。当心里头验清这一件事后,萧楚愔已是按捺不住。
试问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胞弟对着一名邪歹女子动心,时刻粘缠着竟是这样一名蝎狠的女子。
清婉,或是当称之为素仙仙,这位毒娘子,萧楚愔断然不能让她续留在萧家。不若素仙仙佯了态装潜入萧家所为何事,萧楚愔都不能让她继续留在三弟身边,不能让楚恒在这一段情感中愈陷愈深。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明知一段感情恐是不可能有结果,那还不如在陷至万劫不复前,将这段感情断折在缠柔处。
萧楚愔一直都信奉长痛不如短痛,故而在察觉到何旭的入府可能不只是巧遇叶知秋那般简单,怕是冲了那住居在婉蝶居的清婉姑娘时,萧楚愔选择视而不见,任由事态续演。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叫真相浮出水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楚恒看清素仙仙的真面目。
这一切,皆是为了自个的胞弟,为了楚恒。只是如今瞧着楚恒面上那绝震的神色,萧楚愔的心是真的抽疼的。只觉整颗心压了闷,平素最是擅长巧辩的她,如今看着这般的三弟,竟是不知如何宽抚。
只能处站在那儿看着愣坐的萧楚恒,直到叶知秋解了楚恒的穴道,看着即是穴道得解,也仍旧坐在那儿,不言不语不动的三弟。
三弟不开口,萧楚愔这处也不知如何开话,便是这般凝僵着,实在气氛重得快要连着空气一并凝沉坠压时,那厢的萧楚恒才开口喃询说道:“长姐,这是您的意思?”
没有责斥,没有恼怒,甚至都没有质询外头那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顿愣了许久的萧楚恒,开口的第一句竟是这个。
饶是萧楚愔也想不到三弟开口竟是此语,因出所料,故而人也微了愣,倒也没得及开口应答。这一份浅愣叫叶知秋瞧在眼里,当下清明这姐弟二人间可能因此生了嫌隙,因不望此事分了这姐弟二人的血缘亲份,故而楚恒的话刚刚落下,见着萧楚愔面上那短瞬的愣诧,叶知秋当即说道。
“此事与萧大小姐无关,全是叶某一人之意。”
“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