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复业,在那浑浑噩噩宛如无魂四下荡游受尽人世冷嫌的日子里,萧楚愔心中那仅剩的唯一念头随着时日的渐流,一日一日愈发定坚。
复业。
如论如何,她定要重新复了萧家。
重新让萧家的生意踏上京都,再夺回京都商道第一霸的首尊。
经过她手的事,从来就没有落败这个字,不若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绝没有失败。所以萧家的生意,萧家的一切,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誓要将全部夺回,让那些在她手中落遗,叫人夺走的萧家的一切。
全部如数夺回。
重新复辟萧家,这是萧楚愔如下唯一的念想,而想要复了萧家,让萧家重夺京都之霸,在这之前萧楚愔还得先成了另一件大事。
灭毁萧家,那是当今圣上的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要毁的东西,如何能存留在这个人世间。所以只要寒祁当政,只要济国还在寒祁的手中,那么萧家就绝无复业的可能。
寒祁,毁了萧楚愔的一切,那么现在,就由她来毁了寒祁的一切。
心下已定主意,萧楚愔也不再浑噩游行于人世间,而是定了方向,随后朝着浩北之境行去。
浩北之境,如今逍遥王寒烨便在那处,浩北乃是骠骑将军旧部,对于浩北之军而言,他们可以不识皇帝,却绝不会不识将军。若是将军下令,哪怕起兵谋反,他们也必是齐应。虽现在骠骑将军已命丧黄泉,不过浩北之军却仍忠于骠骑将军,既是一生只忠心于将军,那么将军生前遗愿,浩北之军必要让其成现。
浩北之军,如今彻底附依于逍遥王麾下,对于浩北之军而言,济国的新君有,也仅只有一人。
那就是逍遥王。
寒烨。
如今济国的君王乃是寒祁,浩北之军这种一生只认一君的行经对于寒祁而言,就是谋反。
虽如今忙于朝堂血洗,且浩北之军那儿暂无行动,寒祁尚未着手除办。不过浩北之军毕竟是隶属于骠骑将军的悍军,且仅忠于先皇和骠骑将军。对于这样一支绝不可能顺归他的悍强铁军,就算逍遥王真无夺权的野心,就算浩北之军不是那种仅忠一人的强悍之军,对于这一支为济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铁军。
寒祁也绝不会留。
骠骑将军必是折于寒祁手中,恐怕连着那榻卧将近一年的父皇,也是死在寒祁手上。不管是为了杀仇,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逍遥王,势必会起兵谋反。
对于寒烨,如今的萧家自是恨的,长达四五年的欺瞒,这事搁在谁身上,谁心里头不恨。只是萧楚愔若是想要重复萧家霸业,逍遥王的力量,她必得借靠。
所以在心起复业的念头时,这远在疆土边境的浩北之地,萧楚愔必去。
独身一人,漫行半壁疆土,其中艰辛几人能知。只是对于萧楚愔而言,整个萧家都已败了,这世上还有怎样的苦是她所不能承的。
这一路的艰辛,连着行了四个月,其中任何艰苦都无法摧毁萧楚愔的意志。最后竟凭着这一股子咬下的倔强,萧楚愔最终抵达浩北之地。
四个月的风霜洗礼,昔日富奢华美的萧家大小姐,如今早是一身狼藉。除了那一双明透藏思的眼,仍旧镀染着傲下的坚定。如今的她,身上再也无半处可看出昔日风采。
由着艰辛和风霜洗过的心,往往比其他人的更是冷硬。就这样咬牙撑过四个月,萧楚愔最终抵达浩北之境。
如今的寒烨,住于他母舅府内,身处在骠骑将军的旧府前,萧楚愔扬抬着头,凝视审了半日。
骠骑将军,乃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悍将,他的府邸自与京都那些朝官的府衙不同。毫不富奢,处处彰显霸气,就连那时不时自府门前经过的士兵,个个也是整军待发,势可凛人。
骠骑将军的府邸,自与奢华享惯了的朝官不同,而萧楚愔此时就站在外头,凝着眸看审一切。站在那儿,宛如竹雕一般,不动,也无声。
骠骑将军的府邸毕竟不是一般人所能逗留的,也是萧楚愔这一番留审瞧得太久,行迹实是可疑,乃至于这府邸外守门的士兵越瞧越觉不对。心下起疑,人自也不能由了萧楚愔继续逗留外头。
就在这疑心顿起觉着这个行迹诡疑衣着甚是脏污的女人不大对,并且打算动身叱喝,让萧楚愔离开这处时。却见那奇怪的女人竟是动了身,随后朝着他这处行来。
步伐慢缓,不急不躁,就这样志定朝着这处行来,当人走到士兵跟前时,士兵听见这个女人开口说道。
“我要见逍遥王。”
明明是个衣着狼藉,面露憔悴,看着很是怪诡的女子,谁知这出口的嗓音,竟是好听得紧。虽这女人拥有一副同此时的她看上去极是不搭的嗓音,也叫士兵微了几瞬的愣,不过这一份愣很快的士兵就回神了。
人是惊了神回,而后瞪眼细细盯量起跟前的萧楚愔,当看到这的确是个狼污奇怪的女子,那士兵直接斥语说道:“放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疯婆娘想来就能来的。还妄想见王爷,王爷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可以见的?我可警告你,马上离开这儿,莫不然就别怪我们差人直接将你赶走。”
逍遥王,那可是位尊的王爷,岂是这样一个浑身脏污的疯婆子可以见的。因着寒烨的身份,萧楚愔如今这番话对于士兵来说,实是可笑。可笑的话,自然换来士兵的弃嫌,也是嫌弃话落,人作势就要将萧楚愔轰出去。谁知这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