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京都,萧楚愔是一次都没离过,此次听闻萧楚愔要亲自下远洲去选看新茶,练叔这厢是诧了。就算现在的大小姐已非昔日那等柔性,不过离开京都,他心里头还是担心。看着萧楚愔,练叔说道:“大小姐,您这是要亲自下远洲选采新茶?”
“是的。”
“这远洲离京都,路途遥远,路上颠簸,小姐千金之躯怎受得了这等辛劳。这些劳心劳累的事,小姐还是交予下面人办吧,可莫要累坏了自己。”这小姐少爷可是练叔大小看到大的,心里头自然挂疼,如今听闻萧楚愔打算亲下远洲,一想着路上颠簸,他这心里头忍不得开始担忧。
练叔的担忧,萧楚愔自当记在心上,连着眸中也带了笑,萧楚愔说道:“练叔你就放心吧,楚愔没练叔想的那么娇弱。再说了,就是因为这些事总是交给下面人处办,至今我是样样事事都不清的,所以才叫人蒙了这么久,遭了这么多骗。如今我乃萧家家主,想复了爹爹当年雄业,这点辛劳岂有受不得的理。”
“可是……”
“练叔心疼楚愔,楚愔心里明白,不过练叔也是跟过爹爹的,当晓得有些事可不能只靠下面人奔走。咱上位的,若是事事都要别人帮着跑腿,莫说好些事到最后都不清不楚,便是这底下的人,久了也没几个人愿意服的。”
“这底下的人怎会不服小姐?”听了萧楚愔这话,练叔便觉得来气,只是这一份来气换来萧楚愔一笑。看着练叔,萧楚愔说道。
“楚愔和那几个混小子,都是练叔看着长大的,如今爹爹走了,对于楚愔而言练叔便是楚愔的长者。这家中上下事无巨细,楚愔皆未瞒过练叔,所以练叔也当清这布坊以及茶坊的事。布坊的孙掌柜,是个念旧情的,所以不曾害了萧家。不过那茶坊,想来这一事练叔也当听闻。”
“是听竹儿说过。”
“既是听厢竹提及,那么练叔也当清楚愔方才那话,究竟何意。茶坊不止京都这一位掌柜,那远在远洲分坊处,可还有一名主事的。这主事的是当年爹爹亲聘,虽是亲聘,不过这五六年过去,谁晓得这位亲聘的主事,可还记得自己受聘于谁,又当替谁办事。茶坊这年年上涨的本钱,楚愔总觉着同这位主事有着不可割舍的关联。每一年都是遣着下人去办,楚愔并不是疑了谁,只是这数年下来,总觉着有些事,还是得咱亲自去探探,心里头才安生。”
远在外头,就算真动了什么心思,便是摆到了台面上,也没人能管。萧楚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练叔心里头再如何的疼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家大小姐,说道。
“小姐此话,练叔明白。”
“既是明白,那远洲之行所需,便劳烦练叔了。”
“这出行之事大小姐便交给练叔吧,不过……”
“不过什么?”这忽的“不过”叫萧楚愔定了神色,看着幽着轻叹的练叔,萧楚愔问道。
问后见着练叔摇了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觉着大小姐这脾性是越发像了老爷,一旦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大小姐现在是能拿主意的主,所以大小姐吩咐的事,练叔都照办。只不过这一次离京远洲,大小姐可得带上厢竹和萤草,身边有这两个丫头伺候着,练叔这心里才能安生。”
果然心里头还是担心,不过还好,让她带两人总比一番大道理来得强,当即笑着应了,萧楚愔说道:“练叔,知道了,这两个丫头我会带的。若是不带这两个丫头,小姐我平时的衣食住行哪个管?总不得都亲力亲为吧。”
也只有这回魂后的大小姐才会偶着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同自己逗趣,可叫大小姐弄得无奈,一番叹笑练叔正打算离开置办远洲之行当需事物。谁晓得人才刚刚动了身,还没往外走上几步,便叫萧楚愔唤住。
“对了,练叔,我还有一事要跟您说。”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忙停下,随后看向萧楚愔,听她说道:“这次远洲之行,我总寻思着也该带上一两个混小子,让他们多少务务正业,别整日懒散在家里当什么逍遥公子。所以练叔准备的时候,连着楚恒楚瑞这两混小子的行囊一并备了。哦,对了,还有宁儿的,此次离京,我会顺带领着宁儿上一趟苍腾,这该准备的礼数,练叔可别忘了。”
苍腾,那个差点将自家小少爷气出病的苍腾,没上苍腾讨个说法已算给了面子,大小姐竟还要领着小少爷上一趟苍腾,而且还要练叔备了礼数。大小姐这心里头究竟打了怎样的算思,厢竹这厢可懵了。当是杵在边上,看着自家小姐,厢竹说道。
“小姐,小少爷对苍腾可是一肚子的火气,小姐怎会想着带小少爷回苍腾,而且还要我爹备了礼数。小姐,您这样可是会给小少爷添堵的。”
“堵,就算真的添堵,咱萧家也是大家,该有的礼数也不当忘了。的确,这苍腾是耍了宁儿,可不管怎么说也当过宁儿几年的师傅。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理,咱们可不能忘了。就算心里头怨着,以后也懒着去了,该有的拜会也还是得备着。练叔,这明面上的礼,就劳烦练叔费心了,至于这暗下的,我自有主张。”
前头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