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踢,恐怕在场的众人身子都跟着寒了三分,便是那韩家的公子,也忍不得对这位聊得甚来的知己添了几分服气。那样君子所不齿,常人不会干的事,为什么萧楚瑞总能做得得心应手,甚至毫不觉着羞耻反而以此为荣?
这种想法打从认识萧家四少爷,便一直绕在韩华脑中,只是这种解不开的疑迷眼下也不适合深究。在管家叫楚瑞狠狠一踢并且周遭跟着寒得愣在那处的监工回了神,韩华也动了。
监工的确凶恶,在这茶园里没几个人敢招惹他们,可再如何凶恶也不过是些普通的恶性之徒,仗着几分力气跟凶性,压得别人不敢反抗。普通之人对上这种恶性之徒,确实只有吃亏的份,不过像韩华这种练家子学过几年武的习武公子,对上他,吃亏的只会是那些恶性监工。
才等那些人回神,甚至都没来得及骂咧上几句,韩华便已动身。身如游龙脚下连错,等着大伙儿回神时,那些横得没人压得住的监工已瘫倒在地上,只剩下哼哼的份。
楚瑞刚刚那一脚,连萧楚愔都惊了,她是真没想到这么缺德的招式四弟用起来会如此如火纯青。刚刚的那一脚,她总觉着隐隐好似听到蛋已碎裂的声音。
如此堪称狠至极点的毒招,虽然极度缺德,却也适合这等色利熏心的混物。当下站在萧楚恒身后,见着楚瑞冲着管家胯下狠狠一踢,萧楚愔忍不住冲着四弟点了头暗了赞。
四弟这儿,踢得顺脚,而韩华那处,这一二十个监工对于他来说显然不是难事,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将那些监工全部送瘫在地上。看着韩华轻松搞定那些一身横肉的监工,萧楚愔不禁心中暗下轻叹。
还好让韩华跟着,莫不然事可就麻烦了。
这些人横,不过想横的前提也得站着,待韩华将所有人放倒后,原些心里头还在替他们急忧的茶农,此刻皆傻了眼。尤其是那位同他们还算有些交集的老农,更是整个人诧愣在那儿。
这些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娃和男娃,真只是他们所说那般,因着老家闹了荒灾不得已只能背井离乡上这儿讨生活?
萧楚愔等人的身份,是茶农不敢想也绝对想不到的。
本来混入茶园是为了摸清茶农的真实情况,好让自个的心里有个底,明了那分坊的熊主事究竟从中苛了多少银两。原没想着将事情闹大,可如今看来,就算想要平息,想来也不可能了。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不敢凶横甚至都不敢哼哼的监工,在看着那叫四弟一脚踢踹倒在地上人还没缓过疼又连着被踹了几脚的管家,萧楚愔无奈一叹,随后拍了拍楚恒示意他让个道,这才朝着管家走去。
这个肥头圆耳的家伙,横得比自己可恨也就算了,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家长姐,若是不给他点教训,让他这京都的混世霸王脸面往哪搁?
一记断子绝孙绝命踢可不能消了萧楚瑞的火,趁着管家那一阵子撕心的疼还没缓过,萧楚瑞不客气上前冲着这人又恶狠狠的补上几脚。他这厢踢得顺气,可那厢的萧楚愔可还有事要问呢,当下拍了拍四弟的胳膊,萧楚愔说道。
“好了好了,得了就差不多了,别把人踢死了,留口气,我还要问些事。”
“长姐,就一只肥头圆耳的猪,跟他能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只肥头圆耳的猪,也有他能知道的事,好了你也玩得差不多了,闪开先让我问事。”
萧楚瑞下的每一脚,绝对能叫人疼上许久,这搁在别人眼中怎么看怎么像殴打的事在萧楚愔看来,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玩!
萧楚愔这一番不咸不淡的话,也够人惊的。
让这种肥猪和长姐说话,萧楚瑞可不乐意,不过长姐都说有事要问这肥头圆耳的家伙,若是自个在絮絮叨叨,长姐掐起人,那手劲老疼了。当下只得收了脚,翻了白眼往后退了两步。
那接连落下的踹,险着将管家直接踹晕过去,要不是有人中途拦了,他真忧了自个会不会死在这人脚下。好不容易喘了气,趴在地上还没缓神,管家便听到刚那脆澈的声音问道。
“你就是萧家茶坊远洲分坊主事,熊主事家的管家老爷?”
脆澈的询问,叫管家微的一愣,随后意识到谁在问询,那缓了神忍着痛的管家咬着牙瞪着蹲在跟前看着自个的萧楚愔,说道:“你们这些刁农,我告诉你们,你们几个死定了。居然敢在萧家茶田闹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几个死定了,等我回去,回去跟熊主事说,你们几个通通……”
她不过问了一句,这人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牛头不对马嘴的废话,当下叫萧楚愔生了烦。蹙着眉堵了一只耳,萧楚愔说道:“四弟,给我过来朝这听不懂人话的混蛋命根子上再补上一脚。”
长姐之意,萧楚瑞跃跃欲试,倒是管家,听了萧楚愔的话身子顿时又僵了。忙着摆手连道不要,管家都动了求态,她也不好落井下石,忽视楚瑞脸上的失望示意混小子闪一边去,萧楚愔问道。
“你是熊主事的管家?”
“是,是的!”
“这么说来你家主事的事,你或多或少也该知上些许吧。”
“你,你想干什么?”
刚刚还是一副怯弱模样,可如今,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压之魄,这种骨内自然溢散的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