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猫儿走进宴会的时候,再一次引起了高度的注视。不光是女人的视线,还有男人的。打量,猜测。那些人交头接耳的,或者在想,这个小女子有什么能耐,居然能撼动希莹的正妻位置,而后来居上。
戏台上,唱戏的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祝寿歌,林猫儿往前走的脚步却慢慢慢了下来。
左右两边的目光,那种一丝不苟,带着各种韵味的目光,直直的探究着她。
尤其是左前方的两桌,有希莹的家人,也有刚刚和她起冲突的几个女人。数道目光惨杂一起,那种厌恶的憎恨的,她就是想装作看不见,也没办法。
“夫人。”林猫儿一停顿,原本跟在她身后的碧禾连忙跟了上来。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侯爷还在等您呢,您过去吧!!!”说着,她指了指坐在最前面,还在频频回头看她的某人。
林猫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怎么才回来?!”莫子年站起身,一脸温柔的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搂了过来,然后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侯爷,这不合常理,您不能让妹妹坐在那里。”
林猫儿才坐下没一秒,坐在另一边的希莹就忍不住了,她焦急的走过来,朝着莫子年福了福身子急忙劝阻道。
林猫儿随意扫了一眼,这一桌子都是男人。她搭了一下眼皮,这莫子年还挺任性,让一个女人,还是个小妾,坐在男人的桌边。不管是这个时代的风俗,还是规则,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本侯愿意,有什么关系。”莫子年挑着一边的眉头,满不在乎的瞥了希莹一眼,楼着林猫儿的手也不见松开,反而是越搂越紧,紧紧地扣得她腰间的肉都疼。
“可是……”
希莹语结,看着莫子年那副样子,嘴张了又张,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来。感觉那些无形的眼光都似乎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站在风中,却觉得无比萧瑟,可怜又可悲。
抚手在唇边,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酸酸的,涨的想哭,一股热流顺着就要淌上眼眶。
台上的鼓声锣声,乒乒乓乓的,声音大的震耳欲聋。除了莫子年这一桌子的人能听见他们大概在说什么,剩下的那几桌子,虽然眼睛还在盯着戏台,但是耳朵都在支棱着,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虽然根本就听不见,只能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猜测。
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吵得人心烦,希莹站在他们面前矫揉造作的让人讨厌。而远处的那些个目光,如芒在背,怎么呆都不舒服。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林猫儿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了。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一抬头,希莹还站在他们面前,憋着嘴巴,戚戚哀的看着她。
“侯爷啊~”
“吵死了。”林猫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冷静地抬起头,瞧了一眼希莹,手一拂,直接将莫子年的手从她的腰间撸了下去,站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眼看着林猫儿要离开,莫子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隐晦不明的半眯着眼睛,冷冷儿瞧着她。
“不干什么。”林猫儿握着拳头,使劲挣开了他紧紧钳着自己的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耳廓,学着他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扫了眼希莹,道:“哭哭啼啼的,很讨厌。”
说着,她也不管莫子年阴沉着,越来越不好看的面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
碧禾也本想跟上去,可是才动了念头,林猫儿就像脑后勺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喝止了她的想法,自己独身一人走远了。
看着林猫儿走远,直至不见。希莹扯着手帕,抹了把眼睛,她悄悄看了眼莫子年,无限委屈的哽咽道:“侯爷。”便再也说不出话。
莫子年只觉得怒从胆边生,憋了许久的气,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希莹,将她狠狠地掼在地上:“本侯的生辰,你哭哭啼啼的,是不是要刹本侯的晦气!啊!滚,都给本侯滚,省得看见你心烦!!!”
希莹被撞的胳膊肘处划破了好几处,带着丝丝拉拉的疼。
她跪坐在地上,抱着胳膊,低着头,小小声的抽泣,心里却滞的发疼。她不敢抬头,普天之下,能如此忤逆侯爷的,估计只有林猫儿一人了。
这头发生事情了,上头的戏子们也不敢再唱了,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跪在台上,安静的垂首,大气也不敢喘。
整个会场没人说话,在那么安静而又诡异的气氛里,莫子年的脸黑的快要滴出水来了,他恨恨的盯着林猫儿远去的背影,隐在袖子下的手狠狠地捏了起来,捏得骨节咯吱咯吱的响。
他明显感觉得出来,林猫儿和以前的大相径庭,只要他不瞎,不是白痴,是个人,只要有眼睛看。
以前的那个林猫儿,把她关起来的时候,最起码她会哭,会闹,会耍脾气。虽然对他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那很明显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会让他的心里产生涟漪。
而这一个,同样是冷淡,却简直冷淡到像是没有情绪一样。就算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那种平静却又让人恐惧,刺人心骨,不管是她说话还是动作,都是照着别人学来的。就像她是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思维,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而且,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见他的存在,就好像他是个空气一样,如果他不说话,她就会看不见他。
不不不,不是看不见他,是看不见所有人,那世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