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蛋,这货是来真的了。
苌笛暗道不好,使计用脚踹胡亥的小腿,胡亥有瞬间的晃神,苌笛立刻向右边翻滚,滚出胡亥能攻击的范围之外。
一个不留神,冷不丁的滚过了床沿,吧嗒一下落地。
“我去……!”
苌笛骂了句,捂着屁股爬起来,见胡亥趴在床上没了动静。
苌笛不敢靠近,要是胡亥突然再一个狼扑怎么办?小白兔遇上可怕凶残的大灰狼,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她在寝殿的角落里,找了根子婴闲时钓鱼的鱼竿,手执一端,用另一端戳戳熟睡的胡亥的肩头。
没反应。
再戳戳。
嗯,还是没反应。
良久,以超级别扭姿势趴着的胡亥微微皱眉,怎么没动静了,那个傻丫头干嘛去了?
若阎乐在场,大抵会问:陛下,嘛是谁?
许久之后,苌笛还是没来动胡亥,这让他纳闷不已。
眼睛斜开一条缝,他粗略的扫了扫右边,和帷幔外的衣架周围。
没人,去哪了?
好吧,他承认他刚才是装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苌笛,若苌笛不逃避,他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幸好苌笛机智的溜了,要不然就尴尬了。
可是,她现在人呢!
胡亥越想越郁闷,装作不经意的一个翻身,顺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瞥见苌笛在左边的梳妆台旁趴着,兴许是睡着了。
他犹豫了半刻钟,解下自己腰间的一块黄穗子编织扣的玉佩,长指一掷,丢在苌笛脚边的地方咣当一声。
声音极响,可苌笛完全没反应。
该是睡着了。
胡亥施施然的起身下床,走到苌笛身边,想了想,拿起她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另只手环住她的腰,抱起来,走向铺着锦绣的床榻。
胡亥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放下,看着她眼睫下的乌青,虽然抹了些脂粉,可仔细些,也是能看出来的。
她背负太多,放不下太多。
“你何时才会想着仅为自己而活。”
胡亥长吁叹气,抬手轻轻敲了一下苌笛的小脑瓜,当然不敢下手太重惊醒了她,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
“新的一年,祝你事运无阻。”
胡亥留恋的吻吻她禁闭的唇,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室内只余一阵酒香。
胡亥刚回祁阳宫,宫中灯火通明,阎乐抱拳半跪。
“陛下,都准备好了。”他说道。
胡亥点头:“今年的事情,就今年解决,别留到明年了。”
此时接近子时,深宫幽冷,天亮之后就是明年了。
阎乐作揖,挥挥手,一队精悍的私卫整装待发。
阎乐站在他们面前道:“死牢里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明白。”铁铮铮的汉子如宣誓般回应响彻祁阳宫。
赵高身着暗纹织锦蓝袍,从内殿走出来。
“如此冒险,真的好吗?”
今夜胡亥要血洗李氏一族。
万一要是有人泄露了出去,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胡亥便会置于失信之地。
朝臣会舆攻他为君不仁,为人不信。
“你也说是万一,万中疏漏之一,我万事准备周全,除非李氏一族有人插了翅膀逃出死牢。”
他决意要现在诛杀李氏所有人,赵高也无力阻止。
“那你宣告天下,明年三月才处死李斯,那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午门腰斩。”他忧心忡忡的说道。
胡亥看着阎乐带人离开,才回过头一脸淡容的瞧着赵高。
“赵高。”胡亥唤他。
“嗯?”赵高疑惑。
“你是不是傻?”
胡亥甩开龙袍广袖,坐在高殿的龙椅之上。
赵高:“……”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傻了?”他急燎燎的奔到胡亥面前。
没有其他椅子,赵高只能站着。
胡亥鄙视的睨他一眼,道:“刑部不还关了一些死囚么,随便拉一个出来,行刑之日套上麻袋,谁还知道他是不是李斯。”
赵高啧啧叹道:“为了苌笛,你简直魔障了呢。”
胡亥笑了笑,道:“她不想要李念玥死,不然,朕的私卫,有一批会是往皇宫东北角而去。”
东北角的方向,是披香殿的方向。
“可刑部小侍郎和李氏交好,你确定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个人出来?”
胡亥沉思片刻,道:“刑部中刑部尚书最大,何俞不足为惧。”
小小的何俞,算得了什么。
李丞相已然落马,随便给何俞安个罪名,撤了他的职就好了。
朝中也爱捧高踩地,没有谁会为李斯和何俞说半句话的,这就是政客的立场。
赵高笑着:“你自己合算好,那就无妨了。”
他看何俞那个臭小子不爽很久了,能借胡亥的手除掉他也不错,懒得他再伤脑筋。要不被胡亥知晓动机,又要使劲打压何俞,赵高真真是觉得有心无力。
谁让朝臣拥护赵高暂代丞相职位,何俞却抵死反驳赵高无能力胜任呢。
胡亥的神色变幻莫测了一番。
“何俞阻挠你暂代丞相职务的事,你切勿放在心上,以卵击石,他翻腾不了几天的。”他语气轻许。
赵高拱手作揖。
“微臣知陛下属意,实乃欣喜,本知此时急不得也不该急,奈何何俞那小子出言不逊……”
胡亥抬手,赵高垂眼闭嘴。
“他年轻气盛,说话口气难免不当,你混迹庙堂七八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