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早就听得满肚子的屈火,就连一身戴的背的都是刚从人家宝库里刚偷出来的热腾腾的宝贝这事儿都给忘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冲了出来。
“庄主你方才、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谢将军……您都听到了?”
唐济脸色发白,似是有些慌乱,急急求道:“请谢将军千万莫将今日听到之事说给慕容宫主听!唐某不想……不想换方之事为他知晓!还有……当年之事,慕容宫主怕也不想叫外人知道,所以、所以……”
“外人”?哦,在你眼里我还是外人了?
明明你才是外人好不好!凭什么说我是外人啊!
呵,还装好人,什么换方子的事不想让他知道?你就算想让他知道,我还不想说咧!
阿纸心那么软一个人,要是让他知道你对他余情未了,还用双腿替他换了那什么鬼方子,那今后老子在听雪宫还要不要混了?
谢律单手一挥,对满脸焦灼的唐济心不在焉道:“谢某不过是碰巧路过,咳咳,碰巧路过而已,什么都没听到,不记得遇到过庄主,也不记得庄主说了什么。不多叨扰,时辰已晚,谢某这就回房……”
“谢将军请留步!”
谢律停下脚步,这才默默有些汗颜。因为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华丽丽地挂着、戴着、背着人家朗朗一大堆的宝贝呢!
若是庄主真开口问“这些宝贝从何而来”,自己要怎么答啊?
万一直接被当成盗宝贼扭送到阿纸面前,那岂不是彻底丢脸丢大发了?
他并不知道,以唐济废了一眼后夜间的视力,根本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不过只是通过声音分辨出他是谁而已。所以他背着那么多宝贝,唐济更是全然不知。
谢律默默冷汗,等着被诘问,却只听唐济道:
“舍弟曾多次说过,谢将军博古通今,与您说话如沐春风,更不成想将军还是慕容宫主旧识。若承蒙将军不弃,唐某也想寻个机会……能与谢将军坐下好好秉烛畅谈一番。”
……什么啊?
谁要跟你一叙啊?!我跟你有什么聊的啊?
谁要跟情敌秉烛夜谈啊?!美人你不是看上我了吧(大误)?我晚上可都是要去陪我家阿纸的啊!
虽这么想,人倒是颇有礼貌地拱手谦笑道:“庄主厚爱,谢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必与将军把酒言欢、侃侃畅谈。只是眼下,在下得先去得阿纸那里一下,毕竟刚才看您徒儿满是杀气,似乎说是要对阿纸不利……”
虽然他并不担心以齐琰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慕容纸,只是想要借故脚下抹油。
倒是唐济,显得比谢律担忧得多:“此事紧急,谢将军快去吧,千万莫叫琰儿伤了慕容宫主才好。”
“庄主放心。”
“将军等等——请、请也对琰儿手下留情些,那孩子性子欠教导,但毕竟还年轻,还请将军莫要伤了他的性命才好。”
他奶奶的!你真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
毕竟受人所托,谢律想起上次慕容纸提着“雪刃”要杀齐琰的凶样儿,怕自己若晚去了几分,慕容纸真把那小子宰了可就不妙了。
便运起“踏雪无痕”疾速赶回小院,先是飞身路过前厅,背着的包袱随手甩在厅中。
“小夜璞小阿沥给我好好看着,别让人给拿走了!少一件饶不了你们啊!”
“哎,镇远将军——!”
谢律脚下生风,一溜烟直冲慕容纸卧室,见人不在,便开了后门又直冲他应是在沐浴的那红药池。
毕竟“踏雪无痕”也算是一项不世神功,虽说除了逃跑好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出彩之处,但比起运着寻常轻功之人确实快上很多,此番冲入红药池,谢律也未料到自己居然会比齐琰先到。
一轮明月下,藩篱遮筑的红药池中安安静静,就只有慕容纸一人而已,还好巧不巧就在那时泡完起身。
就……出浴裸男,完全的一、览、无、余。
“啊,哈……呵呵,那个,阿纸,你、你已经泡完了吗?”
慕容纸傻在当场。
“阿纸,你……果真挺瘦的,得多吃点。”
“谢律,你——你、禽、兽!”
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尽数抓起身边的木桶水舀等器物,扔在大将军那张尊贵的脸上。
“疼——阿纸,啊哈哈,你、你误会我了啦!我真的没有在偷看你洗澡!”擦鼻血。
“是没有偷看!你还能看得多光明正大?!”浴巾也招呼过来了,连放在岸上绑头发的玉带冠都砸过来了!
“啊,阿纸当心!你后面……来了!”
“魔头,纳命来——!”
慕容纸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被抱住转了个大圈。谢律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的同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也从肩膀侧边堪堪划过。
“有种就别躲!”
“哎哎哎哎——你有种你倒是等我家阿纸穿上衣服再打啊?你看你衣冠楚楚手持利剑的,却要偷袭不着寸缕刚洗完澡的对手,更别说还是你们庄主上请我们来此做客的——枫叶山庄枉以名门正派自居,就是如此卑鄙的待客之道?”
“纵你巧舌如簧,也是多说无益!”齐琰一剑又破风划过:“你莫护着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我就是喜欢护着阿纸,你又拿我怎么样?”谢律挟着慕容纸轻易躲闪不说,还扒拉了下眼皮笑道:“说得好像就算我不护着他,凭你就能伤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