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被捏起,男子掀开斗篷露出完整的邪佞脸庞,逼着慕容纸与他四目相对。那幽深黑暗的双瞳中,骤然间闪现出幽兰色的火光。
慕容纸脑海中,在那一瞬间像是洪水奔涌一般闪过了好多血污满地的场景。惨叫声、喊杀声,亲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堆了满地。
但是,什么……什么亲人?
他不是孤儿么?不是自幼无父无母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何他们的模样,此刻竟会如此的清晰?
“纸,纸……你快跑,快跑!”
血腥浓重,温热的粘腻洒在了脸上,母亲死不瞑目地倒在面前。在她身后,手执利刃的铠甲士兵,高高向自己举起明晃晃的刀剑,闭上眼睛之际,只一阵狂风卷过耳畔,再度睁开,却是那士兵一脸惊愕地被拦腰斩断,缓缓倒下。
身旁是一名长发的黑袍男子,笑容鬼气森森,踏在尸山血海上却一脸轻松,伸手拭去了小小的慕容纸脸上的血迹。
“你,跟我走吧。”
“可是,可是爹爹,还有娘亲……”
“他们让我救你,作为你们慕容家最后血脉,他们要你活下来。但作为代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要陪着我,永生永世。”
……
那个时候,慕容纸还不懂什么是所谓的‘永生永世’。就那样跟着师父,一路漂洋过海,到了大夏,到了那雪山之上。
雪山之上日夜不清,晨昏不明,慕容纸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师父看管他看管得很严,只偶尔才带他下山。他只知道,山下小镇里卖鹅的姑娘从少女变成了少妇,自己好像也渐渐长高了,长大了。
那些年里,师父每隔一段日子,总会从山下带一个人回听雪宫中,男女都有,进了屋子锁上房门,在里面一关就是一天或者几天。
听雪宫中奇珍异宝很多,师父待那些人也都很宠。因而那些人刚来的时候多半喜笑颜开,许多也都曾同师父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过,却从没有一个人得以长久。
一旦那些人开始闹、开始哭,不出几日,慕容纸就不会再在听雪宫中看到他们的身影。师父会连喝几天的闷酒,喝醉了酒后狠狠打他罚他出气,然后,再去山下带一个新人,如此往复。
慕容纸对此一直懵懂,他只记得,有次师父带回来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在听雪宫待了很久很久,比其他人都久得多。
慕容纸好喜欢有那个大哥哥在,因为自打大哥哥来了,师父就没再打过他罚过他,甚至不似以前一样对他冷言冷语,有时候脸上甚至出现了几乎可谓是“温柔”的神色。
可是,那大哥哥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办到!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求求你,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什么都肯做!”
慕容纸听到师父求那个人。永远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师父,竟然也会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
他躲在门边,看不到大哥哥的表情,只知道在不久之后的一个雷雨夜,他被哭声和惨叫惊醒。
师父的房间里,扑鼻而来满是鲜血伴随着暴雨浓烈的气息,令人心慌窒息。闪电将房间整个照得雪亮,那漂亮的大哥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他说……他要走。他要走!他明明答应过我不走的!”
师父的脸上一片污糟,泪水更是淹开了那血迹,他坐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喃喃道:“这样,他就能遵守约定,永远、永远陪着我了。”
……
第二天天明,果然那明明已经僵冷的大哥哥,又如常坐在了前厅。
他从那天起变得乖巧、变得非常听话,穿师父喜欢他穿的衣服,做师父要他做的事,再也不哭。除了身体变得很是冰凉、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之外,几乎同过往没有必然的分别。
师父看着他恶狠狠地狞笑,背过身去却红了眼眶。那晚,他喝了好多好多酒,慕容纸心疼他,去劝他不要再喝,却被他一把抓住恶狠狠压倒在冰冷的地上。
“纸,你是……不会走的,对不对?”
“他们都是骗子,只有你,是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慕容纸茫然摇了摇头,衣服却被师父撕开,那人的指尖满怀恶意地触摸着他,慕容纸开始感到害怕、他挣扎、尖叫,却无法逃出师父的桎梏。在剧痛之下被贯穿,痛得他不断大哭求饶,可那好看的大哥哥,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撑着耳际微微笑着,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随后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黑暗,每一天,都会被师父当做泄欲的玩偶任意□□,每一天都好痛。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指痕、牙印、鞭伤和绑痕,哭着去洗掉,却又再次被烙上新的印记和伤疤。
他也想过要逃,可逃走之后被抓回来,等待他的便是更加残酷的对待。师父却像是给了他莫大的恩典,咬着他的颈子低声道:“纸,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不会动你。所以你逃啊,尽管逃,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东西。”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穿过乱发捂住耳朵,慕容纸双目血红,跌落在地。
一旁宴语凉只觉得这嘶吼凄惨无比,如他坚若磐石久经世事的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却并不知道那黑发男子对慕容纸施了什么妖法,为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能叫慕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