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小婶玩笑了几句准备挂电话的草香,突然听小婶在那头说道:“哎呀!忘了跟你说,家里这边发大水了。”
“啊!我们家这几天天天下大雨了吗?”
“哪有啊!要是天天下大雨,发大水还有什么稀奇的?听说,是西边山区天天大暴雨,然后引起的山洪暴发。”
“山洪暴发,那可惊险着呢!可有人员伤亡?”
那头回道:“昨天才发的大水,就是有什么事,今天只怕也没传开。不过,我们周边倒是没听说谁家有人出事;我们家有台阶,水涨到第三个台阶的时候就开始退了。邢菊家里面进水了,有小腿肚子那么深。老庄家家都建了砖瓦房,听说家家都进水了,不过,就是东西泡了一些,其他都没事。就是后许庄惨了些,好些土坯房的人家都倒了。因为是大白天起得大水,人都跑得快,除了房子倒了、东西没了,人员倒是没有伤着的。”
“那黄树岭我家养牲口的地方呢?”
“那儿呀!你谢表叔今天一大早就去看了,说是脚下的鸭棚、鹅棚都被淹倒了。老海看牲口的房子还有腌鸭蛋、做松花蛋的厂棚在岭子半腰,虽然进了一点水,不过都没事,还有顶上的猪圈和鸡棚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损失了一些鸭蛋、鸡蛋、鹅蛋。你表叔心细,黄树岭上凡是被水淹到的地方,他都拿干石灰撒了一遍,说是能杀菌。”
她的老家几乎年年都会发水,不过是有大有小。她妈在堰湾沟这边,还没过水沟的地方,开了几分菜园地,年年都要被水淹一次。可她妈偏偏最喜欢那块菜园地,因为浇水太方便了,每次浇菜,只要拿一个长把水舀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个好处!这地连肥料都不需要上,只要在水沟里挖几挑淤泥就够种菜的肥料用。
冯明芳在城市长大,很少见过这么大的大水,因此兴致勃勃的跟草香说着一些很刺激的惊险。但是草香见的多了,没法激起那么高的兴趣,嗯嗯啊啊的做个很好的听众便开始走神了。好在很快就听到那边有人喊圆圆跟谁打架了,冯明芳一把撂下电话就跑了。
那边电话一挂,这边草香就解放了,她立马出酒店去陈家,让陈爸收拾收拾,明天就送他回她们省城动手术。
陈老太直到帮着小儿子收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儿子竟然连一件能够穿出去的好衣服都没有,暗暗自责的同时也对曾经的儿媳孔舒晴生起了怨恨。草香没有跟着陈家奶奶一起愤慨,当即就转身跑到还没有打烊的商场给陈爸买了好几套由内而外的衣服。连洗漱的毛巾、牙膏、牙刷、洗发水等等这些日用品,也都顺带买全了。
确定了陈爸第二天就能走,草香一回到酒店就让吧台接待员帮忙定了两张第二天最早航班的机票。
当初帮冯明芳动手术做剖腹产的倪大夫,一见到草香就高兴的张开双臂要拥抱她,草香一个闪身站到一边。这个大夫是从西方留学回来的,比较喜欢用西方礼仪与人打招呼,可惜草香几乎没有跟外国人打过交道,根本就习惯不了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小姑娘!我的要求,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草香点头:“知道了!一颗生息丸、一颗造血丸,等您做完手术就给您。”
“爽快!我会尽快给你安排的。”
倪大夫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手术,没有哪一次手术做的比这次来的有价值。两颗药丸,虽然在人家姑娘那里名字不一样,但是在他这里都被称作为救命丸。这个救命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通常的财富来恒定价值,它们应当比世上所谓的无价之宝更为宝贵。
脚筋手术比阑尾手术还要简单,只要安排到床位就可以动手术,当然,手术前该做的全身检查还是要按照常规去做。
在陈俊阳等候床位做常规检查的这段时间,草香让老爸开车帮她把范阿姨接到医院来,照顾陈俊阳。在飞机上的时候,草香就跟陈俊阳说明白:她只是安排范阿姨照顾他,他要是喜欢上范阿姨就认真追求。如果,范阿姨一直都不能回应他的感情,那他就得放手,不能死缠难打。
草香心里也知道不过是多余的话而已,就凭他当初能够放孔舒晴走,也能看出他不是那死缠难打的性子。
凡云妈妈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跟男的打交道,更加不用说每天守在一起照顾男人。只因为是草香拜托她的事,她是硬着头皮也要撑下来。
草香不知道这么拉郎配到底对不对,但是心里的意念就是要这么做,不照着这意念做,她就会感觉人生残缺一大块。
安排好陈爸,草香终于有时间带着凡云和凡星姐弟俩去看望杏香姐姐。
听说,前段时间,她婆婆过来拿下半年的生活费以及周启冲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学费,在这儿住了几天。
杏香她们只有三个人忙活,有时候忙不过来,连饭都没时间做,后来就请了个阿姨帮忙做饭外加做卫生。她婆婆在这儿待了几天,吃现成的、喝现成的,还不用伺候老头子,待着、待着就不想走了。
她想多住几天,杏香无所谓,无非就是多加一双筷子一只碗的事情。问题是她这婆婆闲着没事,就在她旁边叨叨个没完:什么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天天如此没个尽头,活着真没意思!又什么要不是怕给儿子背个不孝的名声,她早就投水寻死了;又什么人活着真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等等等等!
杏香强忍着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