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井边,又回了医馆,有些出乎温暖的意料,她还以为要回家吃午饭了呢,原来他用午饭都是在医馆里,也无特别的讲究,抓药的那个木讷少年随意做的,简单的两菜一汤,色香味比起神勇的手艺差之千里。
神圣的脸上却无半分嫌弃,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吃。
温暖吃了几口,寡淡的味道实在没什么食欲,她抬眸看他,他吞咽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勉强,眉眼平平淡淡,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寻常之事。
美味佳肴吃的,吃糠咽菜也受的,不沉溺享受,也不抱怨贫寒,这不仅是一种涵养和风度,更是本事和胸襟。
她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暖儿可吃的惯?”神圣与她审视的目光相撞,笑着问。
“嗯,还好。”温暖垂下眸子,淡淡的道,夹了一筷子看起来炒的分辨不出颜色的菜送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咀嚼着。
神圣眼眸亮亮的,忽然道,“有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
闻言,温暖好奇的再次抬眸看他,他笑着继续道,“夫妻怎么能是同林鸟呢?夫妻应该是连理枝,遇上对方后,便彼此纠缠一生,福祸与共、风雨同舟,他坐拥天下,她能陪他一起笑看繁华、享无边富贵,他若白衣布身,她也能和他风餐露宿、甘之如饴,这才是夫妻之道。”
温暖眸光微动,脱口而问,“那若是她深陷危机、四面楚歌呢?稍有不慎,便可跌落悬崖,从此被人碾压成尘,所有的风光不在,这样的困境他又该如何?”
神圣放下筷子,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共进退,生死不弃!”
温暖心口一滞,定定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目光渐渐染上坚毅的温柔,这样的他对她来说又是陌生的了,不是那个不着调、爱耍赖的他,也不是那个认真看诊、有着慈悲胸怀的他,深情却不煽情,温柔却不热烈,似乎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如温泉水,虽不沸腾,却可以让你舒服熨帖的沉迷其中。
她呼吸忽然有些乱了。
这时,他却又不正经的调笑起来,“暖儿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温暖给了他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淡淡的转了话题,“你表弟呢?怎么没见他留下吃饭?”
“他啊,吃不惯阿木煮的饭菜,喔,阿木就是刚刚送饭进来的人,是不是比阿呆看着还呆?”神圣背后说人家坏话,一点压力都没有。
温暖无语,“那是老实本分。”
神圣笑得邪恶,“嘿嘿,男人太老实本分了女子不喜的。”
温暖一时不解,“嗯?”
神圣冲着她暧昧的眨眨眸子,解释道,“不是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温暖似笑非笑的挤兑他,“所以你就变坏了?”
神圣的厚颜无耻堪称无敌,“那暖儿爱上了么?”
温暖刚要接话,窗户外响起一声欢快的鸟叫,“大公子,大公子,别撩妹了,有病人上门啦!”
神圣一脸遗憾的站起来,对她道,“那暖儿,你自己吃,我就不撩了……”
温暖,“……”
神圣边往外走,嘴里还一边意犹未尽的咕哝着,“还没撩够呢,谁不长眼的来捣乱了?”
“是陶家那个不长眼的……”神出鸟幸灾乐祸的尖叫着,扑棱着翅膀跟去看热闹。
屋里安静下来,温暖放下筷子,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神圣没再回来,不过让神出鸟跑来传了个话,“少夫人,少夫人,大公子说要暂时冷落你了,他不是故意的,前面美人太多,啊?不是,是病人太多,只能委屈你独守空房……”
温暖面无表情的瞅着它,“还有么?”
神出鸟又尖叫道,“大公子还说,你若是深闺寂寞,可以去床上躺着等他,里面有书,也能打发时间,床是干净的,是大公子睡的,只有他的气味,闻着也能聊以安慰……”
温暖砰的关了窗户,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鸟!
不过,她还是进了里面的房间,当然不是为了休息,而是那句有书能打发时间。
屋里收拾的简单又干净,一桌一椅皆拙朴素雅,临窗的位置上摆了张软榻,铺着淡蓝色的软垫子,旁边便是书架,木头陈旧的泛着古老的神秘光泽。
她走过去,随意的抽出一本,居然是医学书籍,她又翻看了其他,经史子集也有,但大多数都是和医术有关的,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秘籍,但只冲着这份古老的独一无二,便堪称无价之宝。
然而,现在却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面前。
是考验还是信任?
温暖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这时,忽然窗户上被什么东西击中,发出突兀的声响,拉回她的思绪,温暖站着没动,等了片刻,又飞来一样东西敲打了下窗户,她这才走过去推开,对方若是对她有敌意,就不会用纸团来引起她的注意了,一支箭足矣。
窗户外,远远的站着个女子,冷艳孤傲,如宁折不弯的青竹,复杂的盯着她看,眼底有锐利的精芒闪过,温暖并不陌生,念眉在习武时便会如此。
温暖衡量了一下纸团和对方的距离,足有十几米远,十几米扔一颗石子轻而易举,但是纸团……非武功高手不可。
温暖没有说话,静静的和她对视。
片刻,那人先开口,却是说的一句广告词,某大牌化妆品铺天盖地宣传的人尽皆知的一句,只要不是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