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走到九溪峰山脚下时, 叶桑还未到。胡天进了第五季朝市避风。

店里的陈设如故, 只是弟子又换了一人。这弟子做得一手好膳食, 清晨已经煮了一锅鱼汤来,香气扑鼻。

归彦自胡天怀里扒拉了一番。

胡天问:“吃鱼汤粉?”

“嗷!”

归彦立刻蹦到地上化作少年形态:“要吃三碗!”

待到叶桑下山来, 第五季朝市外的银杏树下, 一张桌子摊开, 并排坐着两个人。

胡天一时兴起,好似旧年光景,取了桌子在树下吃起来。桌边还放着泥炭小炉,炉上坐锅,锅内热汤鼎沸,香得很。

归彦坐在一边抱着碗, 吃得开心又高兴。

归彦化作人形吃东西, 也是有模有样,腰背挺得笔直。胡天却是随意,弯腰埋头,吃得香喷喷热乎乎。

胡天将灵薯粉丝挑得差不多,也不用勺子, 抱起碗就是咕噜噜, 一口气将汤灌完。

“嘭”一下,胡天将碗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痛快!”

胡天再抬头见了叶桑,笑起来:“师姐,来一起?”

照理,叶桑此时是四阶中级,早是辟谷,不进饮食。但今日忽而心念动,笑道:“好!给我也来一碗。”

叶桑说完,胡天已经是自指骨芥子中取出大碗来,盛好一碗。

叶桑看着那碗感慨:“师弟还收着。”

当年也是如此,胡天收着一套餐具,叶桑、易箜、归彦和他自己,一人一个样。

胡天只是笑:“师姐快尝尝,好吃再来一碗,吃慢了,归彦就要把一锅都吃光了。”

归彦闻言瞪胡天:“你比我多!”

胡天大笑,归彦跳起来捏胡天的脸。

一时饭饱,叶桑放下筷子,手起一个去尘诀,将餐具收拾干净。胡天收了餐具。

他三个又在树下坐了片刻。

第五季朝市厨间里,那个胖胖的弟子哼着曲:“何日去兮,何日还,光阴一去不复返。昔年花下誓愿坚,一夕修行道路长。他日成道返故乡,佳人白骨两茫茫。”

叶桑忽而感慨:“当年还有易箜,此时却只剩我们俩个了。”

归彦蹦出来:“还有我!”

“师姐,等易箜回来的,还有酒没喝,蕴年丹没嗑呢。”胡天说完,站起来,冲着第五季朝市庖厨间喊,“那个谁!”

厨间里弟子忙出来:“胡师兄,您叫我?”

“对对对。”胡天叉腰,“鱼汤面好吃!”

那弟子喜笑颜开:“多谢师兄夸奖。”

“就是歌太丧气了!”胡天不满,“下次唱点开心的,比如这个——”

胡天深吸一口气:“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最后一句消失,叶桑、胡天并归彦便是消失在了传输阵中。

转瞬到得前山,钟离湛已经在山门处等候。

胡天叶桑上前,三人见礼。

归彦变成小团子,已是在胡天怀里窝着了。

钟离湛也不多言,取紫笛召出一朵云来。

胡天率先蹦上去:“师兄,你这个云同前番不一样了!”

善水宗修士,飞行法器多半是云,非剑修则多用菱花天流云。便是位高如穆椿,所用也是菱花天流云,白净如雪,绵软如糖。

前番胡天与钟离湛一同出任务时,钟离湛的菱花天流云还同穆椿一样,此时其中却是参杂了丝丝紫气。

不过其上摆放矮桌,又有一套茶具,甚是雅致悠然。

“自臻入五阶,这云却是有了些许变化。好在并非坏事。”钟离湛请叶桑先登云,最后自己上了云,笑对胡天道,“说啦,师弟现下已是四阶中级,用的是什么法器?”

胡天现下别说飞行法器,便是御器飞行的功法也没有碰上分毫——因为御器飞行,需要以自身灵气牵引,而胡天此时还得靠归彦的毛毛施展灵气。前番偷偷拓印了一本《祀渎灵御术》已经把所藏消耗干净,若是再有个飞行法器,岂不得先让归彦秃一秃?

胡天摆手:“我就搭师兄师姐的云,这还能喝口热茶,要什么飞行法器呢。”

钟离湛笑起来。

少时上了天,四周光景飞速消逝,钟离湛煮水烹茶,与叶桑在一边闲聊起来。

幸而叶桑对钟离湛无半丝男女之情。此事胡天已经是深知,否则现下怕又要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了。

“八霁太岁乃是绝世好物,据说此物甚是有些灵识。还能聚塑残魂。”钟离湛斟茶,“师妹那半寸八霁太岁,自然是能帮到杜先生的。”

“我都想好了。”叶桑跪坐在云端,“若是师父此次出关,没有好转。下一个百年,我再去极谷,争取半寸八霁太岁。”

钟离湛手上微微停顿,放下茶壶,将茶杯推至叶桑面前:“师妹待杜先生,实乃是重情重义了。”

钟离湛同叶桑在闲聊,归彦小毛团则是趴在胡天怀里很无聊。

归彦便是在胡天神念里念叨:“什么时候到?”

“早着呢。”胡天答。

神念里:“阿天说话要算数。”

胡天故意问:“什么?”

小毛团立刻跳到胡天肩头,蹄子按在胡天的脸上,又在神念里道:“发绳,发带,好吃的!”

胡天乐,戳了戳小毛团肚皮:“这才吃了一锅鱼汤粉,又想着好吃的。以后不叫你归彦,叫你归胖胖。”

小黑毛团闻言不高兴,“哼”一下扭过脸去,甩了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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