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大亮,易箜被烤肉香气勾醒。
归彦正坐在胡天身边吃肉。
胡天一手举着铁钳烤着三块野猪肉,另一手拿着本《四野分星》看着。
正看到“北辰”一节。
说是此世三千界,每个界的星空都不同。便是日月,有些界还有两个。
唯一不变的,所有界的北天星空都有一颗星,叫做“北辰”。
“北极星啊,真牛。”胡天感叹,手上翻肉,抬起头看易箜醒了,“早上好啊。”
易箜翻身坐起来:“胡前辈,你醒得真早。”
哪里是胡天醒得早,而是给自己爪子拔刺拔到天亮。胡天索性没有睡。倒是归彦缩在火边香喷喷睡了半夜,天亮还来要吃要喝。
真是不要脸。
胡天腹诽着,收了书,将烤好的一块肉放在归彦面前的树叶上。
他又对易箜讲:“洗洗来吃肉,给你留块大的。”
这么说着,胡天又从铁钳上拔了最大的那块,用树叶包好,推到易箜那边去。
转脸却见归彦在瞪他,胡天瞪回去:“你都吃过三块了,不许再和易箜抢。”
归彦当然不和易箜抢,它跳起来,一口咬在了铁钳上最后串着的那块肉上——便是胡天留个自己的那一块。
胡天真是气得牙痒痒,抬手弹了归彦的鼻子。
归彦立刻扑上去和胡天对挠。
易箜回来吃着肉,和晴乙一起看热闹。
易箜悄悄说:“好像有些不同。”
晴乙不置可否。
易箜吃完,将昨日吃剩的野猪收拾了,放进乾坤袋中。等到再上路,又去看胡天同归彦,果然是有些不同了。
归彦先还在他们周围蹦来蹦去,蹦了一阵之后,靠近来蹦到了胡天的脑袋上。
接着这货便在胡天脑袋上蹲下,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你倒是省力。”胡天哭笑不得,“咱能换个地方吗?脑袋圆的,你再掉下去。”
归彦才不搭理,稳坐如山,尾巴在胡天脑袋后面晃荡。远远看着胡天脑后好似多了条会动的小辫子。
路过水洼时,胡天瞥了一眼倒影,真是喜气洋洋。
水洼里还有野鸭在游荡。
胡天一时兴起,扑过去逮了只肥鸭,又从灵兽袋里掏出兔子来,豪气万丈:
“左手一只兔,右手一只鸭。头顶还坐着一个胖娃娃,咿呀咿得儿喂。”
真是走步清奇,画风诡异,破音破到天际。直将四野生灵并手中兔鸭吓得不轻。
归彦“嗷嗷嗷”跺蹄子,跑到一边去了。
胡天“哈哈哈”笑起来,扔了鸭子收了兔子。归彦又跑回来,蹲在了胡天脑袋上。
“小坏蛋。”胡天笑着戳了归彦一下,它也不搭理。
胡天又拉来易箜,边走边问:“小易箜,你知道妖兽都是怎么修行吗?”
易箜反问:“胡前辈说的妖兽,指的是归彦?不同妖兽修炼的术法并不一样。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归彦的族属。故而不敢胡乱说。”
胡天便伸手戳归彦:“你到底是个什么妖什么兽?”
归彦却不作答。
胡天不勉强它,去和易箜说笑扯其他。
如此又走了一日有余,他们终于走出荒原进了镇。
这镇子颇热闹。街面宽阔,屋舍俨然,市集熙攘,比之大荒界又胜了几分。
且此间贩卖之货,也是稀奇异常。饶是胡天在大荒界做了月余小商贩,现下也是诸多不明白。
胡天此时看什么都稀罕,少不得四下顾盼,还跑去问上一二。他头顶的归彦也好奇张望。
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打他们身边经过,归彦抬起蹄子跺胡天的脑袋。
胡天没好气,伸手戳了归彦,转头又喊:“那个卖冰糖葫芦的,您等等。”
如此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塞给易箜,一串胡天自家举在手里。
归彦蹲在胡天脑袋上,向前伸脖子干着急,又去跺胡天。
胡天对归彦讲:“等会儿坐下了再吃。”
易箜却拿着糖葫芦,一心想着赶路:“不知道这里离去若剑界的界桥还有多远。
此刻正子铺,铺前一摞蒸笼,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而来。
“我去问问。”胡天便走到包子铺前,向店家抱拳,“敢问店家,此处里离去往仓新的界桥还有多远。”
老板娘笑道:“这便是万语界的界桥镇了,客官再往前走过一条街,便可见得界桥石。”
易箜大喜。
归彦却往包子铺里探了探头。
子铺,转头对易箜讲:“咱们连吃了两天烤猪肉,现在离界桥不远了。就换个口味,吃顿包子吧。”
说着,胡天便把易箜拉进了包子铺里。
这包子铺里人还真不少,连个空桌都不剩。老板娘迎上来:“正是饭点,您二位可愿意拼一桌?”
易箜看胡天。
胡天:“没那么多讲究。”
如此便同人拼了一桌,桌对面是两个佩剑的人族修士。他二人见到胡天,起身拱拱手。
长脸修士道:“在下宋大冶。”
圆脸修士说:“在下童良斐。”
两剑修却都只是冲着胡天施礼,并未招呼易箜。
胡天心道这是个什么礼法,却也是拱了拱手还礼:“在下胡目中。”
易箜晴乙齐齐看胡天,胡天只当不知道。
这边伙计来招呼点餐。胡天便细细问了价格。
因这包子只是平常食材,卖得颇便宜。样式不算多,不外就是肉馅并萝卜丝、白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