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雪暗暗叹了口气,终是开了口。
“是蜀国送来太后大寿的珊瑚。”只是声音冰冷,依旧带着寒气。
李轻尘一听,立刻露出了满脸的不屑。
“当是什么,不就是一座破珊瑚吗!我库里刚好有一株东篱在蜀国买的,搁着也是占地方,你拿去抵了好了。”
几步端起桌上的倒置壶,朝嘴里倒去。原本还神采奕奕的脸,立刻耷拉下来。
居然是为了这点破事,真是白白浪费他的口舌。还不如刚刚真就睡了。
商玄雪冷傲的眼中黯淡了几分。
“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次的珊瑚通体红艳,高三尺有余。放眼几个国家,也不过此一株。”
李轻尘一口水没咽下,直接喷了出来。
“蜀国竟出了这么大的血本,难道有什么阴谋。”
扭头看向商玄雪,他的眸子已经恢复成往昔的平淡如水,只是眼底深处仍是冷漠。
扫了一眼李轻尘,很快瞥向了别处。
“他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统不过一个......”说着,伸出三个拇指。
李轻尘听了,立刻怒火翻腾,当即将倒置壶狠狠地撂在桌上。
“果然是在长欢身上。”说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中蹦出凌冽的目光。
商玄雪显然也是愤懑的,但远没有李轻尘的强烈,至少感觉上是。只静立着冷哼了一声。
“那次不在那上!”之后,只盯着门外的蓝天白云,不再做声。
见他这样,李轻尘自以是触动了他的心事。抽动了下嘴角,最终拍向了他的肩膀。
“你放心,你的女人我肯定帮你保下!”
“这个还不用你费心。”商玄雪亦不看他,一动胳膊,不客气的将他的手从身上甩下。
“你!”李轻尘刚要吼他,声音蓦然软了下来。
“说吧,你这次找我,到底是为了......?”
“燕王的路子我不指着了,倒是齐王松一点,我们会好办一些。”
冷漠的眼神让他本就平凡的五官更显的庸碌,只是那些漠然的背后为什么让人觉的有一丝幽寂。
李轻尘倒是爽快,当下就应了下来。
“这些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略一停顿,猛地用手敲了商玄雪脑袋一下。
“你要还是案子最后撩杆子把我甩了,可别怪我翻脸。”
说过,以最快速度‘逃’到远远的地带。
“那次不是为了你!”商玄雪没料到这么一招,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揉着脑袋,疼的皱眉。想打回手,又被躲在角落里的李轻尘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样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吁了一口气,作罢。
见这一页‘掀’过去了,李轻尘立刻做出一副大气的姿态,重新走回了商玄雪身边。
“好啦,好啦,有了我们这对天下的搭档,什么珊瑚、碧树的就等着我们手到擒来吧!”
虽说是靠近了,但时刻防着商玄雪来‘后手’,始终站在背后是空旷的那一侧,以备随时跑路方便。
见商玄雪不搭腔,又自说自话的伸了个懒腰。
“明早辰时,你到老地方找我,我们一起去三哥那里。这会儿子,我要去补一觉了。”
说着说着,斜着朝他一扫,捂着嘴哈气连连。
“你不是一直晚睡吗?倒第一次听说你会困了。”商玄雪冷着脸,连就声音也没了温度。
“晚睡和不睡是两个意思好嘛!”
说话时,李轻尘已经再次倚躺在长榻上,不知哪里取来的月白色团花云丝薄被,正斜搭在他身上。
背着脸,伸出一只手掐断案头的累丝镶红石熏炉的焚香,随意对商玄雪挥了挥。
“好啦,你只管明日去就是了。要住随便,要走不送。”
之后,缩了缩身子,又将盖的裹紧了点,再不做声。
走离李轻尘,商玄雪心里莫名的堵着,眼前突然浮现起几年前的一幕。
那年他十二,第一次参与江宁府的案子。
正当接二连三的夜袭事件,弄的他一筹莫展时,一个狂傲的嗓音飘进了他的耳中。
“你就是那个他们口中的新来的?这么点能耐,还是躲回你京兆尹老爹的后宅吧。”
目光转过,一个半依靠门框的少年不羁的蔑视着他。
一身红艳夺目的孔雀纹羽缎披风展示着他的光彩,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周身却散发着一股睨视世人的气势。
见他没有答话的意思,静耐了一会儿的少年,主动凑近了几步。
“按上面的做,我帮你破案。”
语气还是那样的骄倨。说罢,再不等他回复,丢下个纸条,一跃身,随风而去。
他本应如同以往一贯的作风直接拂去丢掉,可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拾起看了看。
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时辰和地点。
是夜,他按纸条约定而去,果然见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少年。
不同于上次的光彩熠熠,这次的他鬼魅的像是个妖孽。神采坚毅的目光里,总让人感到一丝长于女子的风情。
之后,在他带去的街道,竟当真抓到了犯首。
下一次,也是在他一筹莫展时出现,带他借用齐王的权利,找到了劫杀大户的线索。
此后,他一举成名,成为人人口中的断案神人。而他,甘于幕后无闻,成为他最不可缺的助力。
再下次...
下下次...
......
随着一天天,一年年的相处,他俩也终成莫逆……
迈出大门,几步走上马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