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是被窗外的光线弄醒的,如今已至冬季,虽暖阳高照,但温度依然很冷,阳光笼罩在身,也只是有些许的温度。
大概是昨晚太疏忽,窗户并没有关严,风从细缝中偷溜进来,吹得窗帘浮浮沉沉。
光也随着窗帘的一起一落,一明一暗。
言臻看着一眼枕在自己胳臂的顾槿,将没了知觉的手轻柔的抽去,一边揉了揉手,去将窗口关严,将窗帘拉严实。
再看一眼并没有被吵醒的顾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言臻看着两人相视而笑挂在房间的结婚照,冷清的眉眼染上柔和,疏离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每次看见这照片,他还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圈里朋友听说他结婚的消息都是抱有不相信的态度,总觉得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结婚。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把顾槿带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惊讶的目光。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结婚,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她。
可当她出现的时候,什么都成为了不确定。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她名声在外,他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第一次看见她是一个餐馆,他应邀参加朋友的聚会,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身风衣,得体的装扮。
看得出,她在等人。
他也是匆匆一眼,便去朋友定了的包房。
酒过三巡,时间也过去大半,他们的宴会散的差不多了,他出来,却发现她还在那里。
固执的坐在那,什么也没点,就看着窗外的街道。
看着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他不由的也看了看,除了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并无其他。
可她面无表情的等着,从天亮等到天黑,他记得他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半,如今都十一点了。
有服务员走到她身边,她回过头说了什么。
他才看清她的面貌,白家千金白裳。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她在等谁了。
她的眸子里慢慢都是失望,她拧起包包从座位上站起身,娇小的身躯拢在风衣里,他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开心。
可她没发现他的注视,慢慢走出餐厅,坐上了计程车。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她的婚礼上,接到喜帖他看着熟悉的名字,想这下她可以得偿所愿了。
可事实出乎他意料之外,她就那么看着纪恕弃她而去。
一身白纱,美丽的面孔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捧花掉落在地,花瓣碎了一地,就像这个女孩的心。
所有人在在议论,可她好像听不见一样固执的盯着纪恕离开的地方。
然后轻轻一笑,笑的意味深长,笑得冷漠嘲讽。
她看着所有人,骄傲的走到主持台,问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几乎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她说着自己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像说着别人的事。
语气平静淡漠,可淡漠中还有隐隐去不掉的悲伤。
她说:她以为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因为今天她要跟她最爱的人结婚了。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他弃她而去。
她笑了笑,笑得洒脱,她在笑,可却让现场所有人都觉得难过,她不说自己如何委屈,不说自己如何难堪。
她只说她可以不顾她的骄傲,不顾自尊的去爱他,可她不能抛弃白家的自尊,白家的骄傲。
那一刻,他看着这个女孩子,突然觉得心疼,前所未闻的心疼。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可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她决然的扯下发冠,任由白头纱在空中飞舞,可目光却是冷然的。
她说:从今天开始,她向全天下宣布,她不爱纪恕了。她与纪恕路归路,桥归桥,她与他再无瓜葛。
所有人带着赞叹,可他看见她的指尖流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好像一滴一滴落在他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样的她,突然觉得纪恕总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她微笑的送走每一个来参加她婚礼的人,好像没有经历过抛弃。
他看着她没有处理的手,鬼使神差的走上前,用自己随身带的锦帕给她包了手。
她目光沉静幽深,对他轻声道谢。
只是一眼,他就觉得,眼前这个人跟她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
第三次见面,是在医院。
她的手因为没有处理得当,发了炎,整个手掌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他素来有洁癖,即使面对病人,对于能少接触的他自然会少接触。
可那一刻,他就那么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一点不适。
她的指尖微凉,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发着呆,特别是他落笔的时候,她的眼神迷离,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似乎很喜欢看他露出其他的神情,上药的过程他只觉得她恨不得只盯着他看。
他不喜欢任何人,可唯独她,是例外的。
从第二次见面,他就发现了。
所以,他才不会厌恶她的视线,不会抗拒她的接触。
可她面对纪恕,跟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她面对纪恕,很冰冷,冰冷的好像她从来没爱过纪恕一样。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以前的她很喜欢很喜欢纪恕,她爱了纪恕十年。
十年有多久,她坚持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可她说:言臻,我们在一起吧!
他就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