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元神劫难的缘风卿感觉十分疲惫,居然泡在浴汤里都睡了过去。
当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将她从浴汤中抱了起来,身形腾空的刹那,她竭力想要睁开双眼,可惜眼皮沉重,怎么都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心中本是忧急如焚,幸亏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这味道让她一颗悬起的心落回实处,稍微挪动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感觉眼皮仍旧非常沉重,只能微微放开五感去聆听外面的声源。
“你说什么?百花霜投靠了魔族,正在帮助魔族大军解开护城大阵?”
这焦急的声音正是来自关矅,他就站在离缘风卿这个院子不远处的半路上,那里有座小桥,桥下莲湖盛开,湖水在风中泛起阵阵涟漪,却拂不去因为魔族百万大军压境给整个凌云城带来的阴霾,城主府上终日不息的魔气愈发翻滚的厉害,百姓们也早已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阳光和雨水了,方圆千里之地一片愁云惨雾,早已听不见歌声和欢笑,就连半睡半醒的缘风卿都感觉到这股压抑的气氛,心情跟着沉重起来。
“正是,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关矅不由得走来走去,好半晌才又问,“那仙门正道的弟子呢?除了逍遥派和苍云门之外,再没有其他门派或世家前来支援吗?”
“正是,属下已经传过多次灵信,除了晁氏回复过信件称需要协助晁帝铲除魔族埋伏在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中的奸细之外,还需要守卫帝都,保住这最后一道防线。其余的仙宗和世家不是称有事便是称抽不出人手,分明都是不想来援助的借口罢了。”
关矅这次沉默了好半晌,看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缘风卿心里也不好受,她万万没有想到人族会这般自私自利,大临当前居然还考虑着自己的利益与得失,难道他们不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吗?
想到这里时,她不免有些奇怪,为何四周感觉不到血画和月啸的气息?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正想放开神识感应一下他们两人的气息在何处时,忽听关矅又问,“此事天机真人怎么说的?”
那下属答道,“真人说了,只要没有渡劫期以上的魔修出现,他也不方便出面,至于其他各仙宗和世家,他也只能劝说,不能强迫,毕竟人各有志,他无法左右。”
关矅长叹一声,虽然明知天机真人此话不假,他身为大乘修士,就算能力强大也不可能一人独占百万大军。而他虽是逍遥派的掌门,也不能够强迫所有的逍遥派弟子都不再修炼下山抗敌,他除了劝说之外,的确不能够勉强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意愿来办。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如今必须由他艰难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原本指望晁帝派来的三位修士能够帮他出谋划策,可没想到缘风卿只是让她二哥帮助加固了护城大阵后便闭门不出,自称被魔族偷袭,身受重伤需要休养。
在关矅以及城内所有参与抵抗魔族大军的将领看来,缘风卿在城主府中被魔族偷袭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而且她出事之后,两位兄长便将小院封闭,不许任何人探望,此举难免让人诸多猜想,以为他们只是不愿承担联合抗魔的重任,以此当成借口罢了。
所以,难得今日看见血画和月啸联手出门,称是去城外打探魔族大军的虚实后,关矅独自来到缘风卿居住的院子,为的正是借机打探真相,想要了解她究竟是真的受伤还是另有隐情。
可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被城中负责信息传递的将领截住,带来这么个不好的消息,难免让关矅心中如火焚烧,愁绪更浓。
原本还对各仙门同道抱有一丝希望的他,此刻也彻底失望了,难道他真要看着凌云城被魔族大军踏过,如同前面七座城池一样,尸骨无存吗?
正在想时,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依旧清冷干练,不带半点杂质,“关城主,好久不见。”
关矅一震,迅疾转身去看,只见百米之外的院子里,桃花盛开,粉嫩如霞,而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缘风卿身着宽松的蓝袍一直曳到地面,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衬的肤色愈发明皙如玉,而在那张看似普通的小脸之上,双眸明亮灿烂,恍如星辰,竟让人生出一种绝世风华的错觉来,不由呼吸微顿。
一阵微风吹来,缘风卿的长发与蓝袍一同随风软扬,她一双莹白的赤足露于人前,竟带着股说不出的诱惑,让关矅立刻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揣测,心中愧疚难言,疾步走过去,关切的问,“风道友,你身体无碍了吧?我本是担心你的伤势才想过来探望,没想到打扰你的清修,实在抱歉。”
关矅边说边走到院子里,等走近她时才发觉缘风卿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气息也不是非常稳定,看起来被魔族偷袭,重伤休养的事情并非借口,倒是有些惭愧。
似乎看出他眸中闪烁的疑虑,缘风卿淡笑一声道,“无妨,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这段时间的确是在闭关休养,没有帮城主分忧解难,实在惭愧。”
她这么一说,关矅愈发愧疚难当,连忙询问她遇袭之事。
缘风卿不愿多提与魔君的牵扯,便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问起凌云城的情况,就听关矅唉声叹气道,“风道友这几日一直在静养,关某实在不忍打搅,可现在情况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