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魔族退军只是暂时的事情,但对于人族来说却是休养生息的大好机会,在关矅的安排下,城中所有客栈、驿馆都住满了仙门同道赶来支援的弟子,一时间街头人声鼎沸,倒又恢复了不少原有的生气。
休息了三日的缘风卿刚刚恢复意识,就听见月啸的声音传来,“血画兄,你跟我说实在话,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不由愣住,缘风卿并未偷听的打算,但她对于血画的想法始终捉摸不透,既然月啸问起,她也便没有睁眼,安静的聆听。
只听屋内短暂的沉默之后,血画缓声开口,“星盘已经压制不了魔修罗太久,这些时日已是全凭我以仙力束缚,方能令他无法脱困,但盘内的阵法也已被它毁灭多处,所以我们不能再停留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不管人族与魔族的战事了?”
“天机真人已下过诏令,仙门正道都已赶来支援,有我们在和没有我们在,并无区别。”
虽然缘风卿心里也承认这句话没有问题,但让她真的抛下凌云城飞升仙域,她心里还是没办法做到。正思忖着该如何劝说血画让她先留下来时,就听院外传来关矅的喊声,“风道友,月道友,你们在吗?”
双眼微微转动,她正打算借机醒来时,就听血画说,“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心中一顿,什么是“该来的人”?还未考虑清楚时,就听月啸一边应声一边走出去,没过多久,院中便出现纷杂的脚步声,看起来不止是关矅一个人来了,缘风卿正好睁开双眼,缓了缓神色后坐起身子,看着坐在桌旁勿自冲茶饮茶的血画,笑道,“你不会一直在这守着我吧?”
血画看了她一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关切,却并没有回答。
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缘风卿立刻下床披上外袍,简单梳理了头发,等脚步声近在咫尺时,她和血画同时抬头,便见月啸推开门,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除了关矅之外,在他身后还有一群人,除了她认识的莫天齐、莫流心、清渺和百花鸣外,还有一些有点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年青弟子,应该都是各门各派带队来的精英弟子,缘风卿便朝关矅笑了笑说,“城主与诸位道友可是有什么要事与我商量?”
刚问出口,便见众弟子从左右两边分开一条道路,像是在迎接什么人进来,缘风卿不由一呆,抬头看去,便见一条明黄色的身影缓缓从院中渡入,气息虽然微弱,脸色也很苍白,但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她道,“风道友,好久不见。”
看着这个人,缘风卿十分意外,她没想到晁光会亲自来到凌云城,也没想到他会这般体贴的替自己隐瞒了身份,心中难免有些感动,急忙上前迎道,“不知晁帝亲临,有失远迎,实在汗颜。”
“风道友替孤亲涉险境,又以一己之力重伤魔族数十万之众,实是我等的恩人,何需如此多礼。何况你还身受重伤,万不可如此多礼,快坐下吧。”晁帝急忙扶住她的手臂,还亲自将她扶回桌旁坐下,那关切的神色不似有假,引得一众仙门弟子面面相觑,自然也对缘风卿另眼相看。
虽然晁光只是大晁的皇帝,并不能干涉众仙门的管理,但毕竟是人族诸多国家中最强大的一个国家,疆域覆盖也是灵川大陆上最广阔的,等于是人族的领袖,就算管不了仙门的弟子,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表面还得给予应有的尊重。
如今连晁光都对缘风卿如此礼遇,这些年青的弟子又如何敢自傲自大?
更何况从修为来讲,缘风卿现在已经突破到合体前期,算得上高阶修士的一员了,也值得他们这些晚辈弟子尊重。
所以,在晁光亲自将缘风卿扶到桌旁坐下之后,众仙门弟子便整齐的揖了一礼道,“晚辈拜见风前辈。”
缘风卿无奈的抬手道,“诸位道友客气了,这里地方太狭小,恐委屈了大家,不如一起移步到城主府的正厅,有事一起商议,可好?”
见她将目光转向关矅,后者连忙点头,“正是如此,诸位请随在下到前厅就坐吧,难得聚在一起,也该好好商议目前的战事情况了。”
晁光也点了点头,众弟子便鱼贯而出,等陆续离开之后,缘风卿正要起身,却听血画问道,“晁帝亲自前来凌云城,可是有话要与我们说吗?”
缘风卿一怔,还未弄明白他的意思,便见晁光神色微沉,半晌才沉声开口,“不错,我此番前来,正是想和缘姑娘再做一笔交易。”
“交易?”血画冷笑,“晁帝莫要忘记,若非风卿,你如今还在令弟的魔掌中无法逃脱,何谈交易一说?”
被当面拆穿,晁光的脸色难免阵青阵白,十分尴尬。
缘风卿看了血画一眼,转头问晁光,“前辈尽管说吧,风卿洗耳恭听。”
见她如此说,血画也未多言,自顾自的喝起了茶,看样子也没打算前往正厅议事,月啸无奈的重新坐下,既然血画没打算继续插手这场人魔战事,他自然也不好过多干涉,但他还是希望缘风卿能够和他们统一战线,不要再被人间的俗事缠绕。
晁光犹豫片刻才答,“我被困在那流元阵中多年,精元早已流逝的差不多了,如今虽已神魂现世,但已是无法抵挡日渐流失的生命力,以我的修为,最多六十年便会殒落。而我亦不愿强行夺舍,危害他人性命。所以,我才打算与姑娘你做笔交易,用我的性命,换取你那颗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