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柒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冰灯展地址赶去,路上顺便询问了几个同行的老百姓,但没一个人能说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香主要做*事,大家都是赶着看热闹的。
不过根据一些只言片语,以及自己的猜测,她判断,香主一定想出了什么陷害她的幺蛾子,而且这件事八成与如家老爷的死有关,说不定还能生拉硬扯的与安家的案子靠上边儿,给她安一个叛贼余孽的罪名抓起来枪毙,呃,砍头。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的出手反击,真真儿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毫无准备之下,霜柒心头闷闷的有些焦躁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总有两面性,仓促之下,对方的准备时间必然也不充分,这样一来,就很可能有空子可钻了。
…
待她赶到目的地时,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一望无际全是脑袋瓜子,热闹程度比正月十五当天更盛。
因为发生了命案的缘故,冰灯展里的冰灯并未撤走,甚至保持着原样,只是如家老爷被烧死那处不远的地方搭起了高台,香主已经开始了作法,呃——跳大神儿。
他修长的身形被宽大的道袍衬得有些纤细,整个人倒是飘飘欲仙,嘴角一贯噙着的笑容冷了下来,最吸引霜柒目光的则是他手中的长剑。
一看便知,剑身轻巧又异常锋利,每一次挥舞都听得到剑尖震动发出的嗡鸣声,更隐约可见剑气暴起时周身淡淡的白色光晕,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霜柒一边凭借官差的有利身份朝前面挤去,一边观察舞剑之人。
他鼻翼两侧挂满了晶莹细密的汗珠,‘啪嗒’一声,下巴处的一滴滴到了地面,可见他此刻并不像看起来那般轻松。
霜柒轻笑一声,想必那日躲在大树后被大侠打伤的人正是本尊吧,也真是难为他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又死了徒弟。
因了前几日的比试,霜柒的名号早传遍了天贵城,比刚当上捕头还有话题性,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她,不需要挤,就有人自动让出了向前的道路。
霜柒对周围百姓点头致意,朝前走去。
“朱捕头来啦!快看,真人耶!好俊的少年郎…”
“你们说他来做什么?不会又要和香主斗法吧!那真是有得看了!”
“这次押谁赢?香主的厉害咱们可是有目共睹呢…”
“可是朱捕头也不简单啊,你没听说他是下凡历练吗,否则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一个跑堂升任捕头!”
…
霜柒只觉这些看热闹的人好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其中看热闹的一员,不知怎么的,竟然瞬间变成了为大家带来乐趣的表演者。
她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恰巧高台身后坐席上的孟峋看到了她,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身边的空位去。
霜柒微笑着点了点头,注意到必经之路恰好有一段离高台很近,她一边走一边戒备着。
香主依旧沉浸在神秘鼓乐伴奏下的剑舞中,霜柒没有注意到他转过身背对她时鬼魅的笑容。
高台四角,四名护法盘膝而坐,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咒语,让人忍不住侧耳倾听,可再仔细一听,却又不觉如何。
霜柒还眼尖的发现,那名朱雀护法换了人。
“想必是昨夜进行了大清洗吧…”霜柒嘀咕着,脚步放慢许多。
眼看到了那处险地,孟峋见她走得太慢,不由得再次招了招手。
霜柒顿了顿,转而大步向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看看香主究竟想出什么点子整她,一个跳大神儿装神弄鬼的,总不过就那几种陷害人的法子罢了,看她如何一一戳穿他的把戏。
果然,刚走到一半,香主突然神色一冷,玉骨指下宝剑发出一声凤鸣,杀气凛凛的脱手而出,直奔霜柒心口而来。
“妖物,受死吧!”香主大喝一声,森冷的笑容如同地狱罗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连只会啼哭的婴儿都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霜柒猛然发现伴奏的鼓乐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这种声音似乎与催眠曲有异曲同工之妙,能让人精神放松,甚至恍惚…
说时迟那时快,宝剑距离霜柒心口只有一臂之短,以它的脱手速度来算,刺入心脏可能只需零点零几秒。
“大人小心!”
‘咣当’一声,金属相击,紧接着又是‘哧’的一声,利剑入肉。
霜柒丢掉碎裂成无数断的佩刀,迅速封住虽只是擦伤却流血不止的左臂上几处大穴,强势剑气带来的冲撞让她有那么片刻站立不稳,口中一抹腥甜被强压下去。
可当她转过身时看到那一幕,竟然忍不住‘唔’的一口血喷出老远。
“许虎!你怎么样许虎!”霜柒踉跄着跑过去,迅速点了被那魔剑贯穿右肩的许虎身上几处大穴止血。
但贯穿伤比擦伤严重太多,那剑的劲力虽然被霜柒搪下了大半,势头依旧强盛,看许虎苍白的面孔与血肉模糊的左肩就猜得出,他半边臂膀的筋脉怕是震毁了。
顾不得自己,霜柒颤抖着手把此前从林子芸那里顺来的药一股脑塞进许虎嘴里,血这才算是止住了,却还是殷红的大片地面。
霜柒知道,若不是他吼的那嗓子,被串成糖葫芦的就是她自己;若不是她将宝剑搪下,许虎也不会被临时改变轨迹的剑刺成重伤。
“快叫大夫!”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香主阴冷的嗓音打断了,“凤鸣剑在此,